“師尊。”君蘭舟行禮,麵上已經恢複了嚴肅,還有些平時沒有的淩厲之色:“您在這裏幫我照看著蓯蓉,我去去就來。”
“去吧,別鬧太大。”姬澄碧低聲囑咐:“婷丫頭和小蔥我自然會照顧著。”
君蘭舟頷首,“多謝師尊。”
隨後又看了看搖籃裏的蓯蓉,快步出去了。
此時韓肅剛剛散朝。
昨日一夜沒睡,現在有些乏累,剛換了身衣裳在禦書房的臨窗暖炕上小憩。
才剛睡著,就聽門口傳來一陣說話聲。
“讓開!”
“王爺,皇上昨兒一夜沒睡,這會子才剛歇下,您……”
“你便不讓,本王也自有辦法讓你讓!還不滾!”
……
韓肅坐起身,思維瞬間清明,沉下臉來:“春喜。”
“皇上。”格扇被推開,春喜弓著身子進來行禮:“皇上恕罪。”
“請靖王進來,還有,禦書房外所有人都退到院外,非朕允準,不得靠近!”
“是。”
春喜行了禮,退出了殿外,待君蘭舟進了屋,為他們合上了門。
君蘭舟麵帶著嘲諷的笑,滿身殺氣的走向暖炕。
韓肅雖已得知阮筠婷已誕下一六斤重的男孩,母子平安,還是忍不住問:“筠婷還好吧?”
君蘭舟這時已經到了跟前,聞言怒火驟升,突然合身撲了上去,抓起韓肅的領子揮手就是一拳。
韓肅忙後仰避開,去抓君蘭舟的手。
他功夫精進,與人動手並不懼怕。可誰知君蘭舟竟然全沒有招數,就是要與他動蠻力!他是君王,是君蘭舟的兄長!君蘭舟又是他的情敵。
韓肅頭腦發熱,也顧不上許多,不再閃躲,與他打在了一處,兩人就像不懂武功的蠻漢子拳腳相向,抓衣襟抓頭發地上打滾:
“卑鄙小人!”
“你敢罵朕!信不信朕摘了你腦袋!”
“你也就剩這一招。卑鄙!”
“目無尊上,你齷齪!”
“我齷齪?你差點害死婷兒你知不知道!對一個孕婦動手,你有沒有人性!”
“她不是沒事嗎!”
“她沒事你就沒責任了?她若死了呢!”
“那朕用命賠!”
“呸!你也配!”
……
兩人邊打邊罵,不多時都掛了彩,衣裳扯破了,頭發也散了,還哪有平日尊貴的樣子?
這兩個大梁國最尊貴的男人,竟如同一對蠻牛,純粹的為了打架而打架。
過了片刻,兩人臉上都已經鼻青臉腫,累的氣喘籲籲,四仰八叉的躺在禦書房鋪著花團錦簇毛氈的大理石地麵上。
君蘭舟抹掉嘴角上的血,有用袖子擦臉,頭上的紫金發冠已經歪了,索性一把抓下來扔在地上。
韓肅則坐起身來,右手放在蜷起的右腿上,左手捏著左大腿,“君蘭舟,你這小兔崽子,連你親兄長都揍!”大拇指揩掉嘴角的血跡。
“韓文淵,你才王八羔子,我知道你對婷兒賊心不死,她是我的妻子,現在又生了我的孩子,你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拿得起放得下?”君蘭舟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負手來回踱步,點指著韓肅:“你初登大寶,有多少事情要做?居然還有精力來覬覦臣下的妻子,不顧百姓安居樂業的大事,你算什麼皇帝!”
“你還敢罵朕!”
“我揍都揍了!”
“你這是自己找死!”
“怎麼,你想學乾帝暗殺父王那樣暗殺我嗎?你這樣,與乾帝有何區別!”
韓肅被罵的語塞,才剛打了一架,心情原本舒暢不少,可現在又鬱悶起來。
他君臨天下,萬方朝拜,人人敬他,隻有君蘭舟敢罵他甚至跟他動手!他是不是表現的太仁慈了?
韓肅也站起身,理正了寢衣,負手於身後,以俾睨天下的眼神傲然望著君蘭舟,嚴肅的道:“朕能給筠婷的,遠遠比你給的要多!入宮,朕可以讓她母儀天下!可以給她天下供養,就算將來朕百年之後,她的兒子可以做皇帝,她可以尊為太後,享盡榮華富貴!”
君蘭舟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隻要你不介入我們的婚姻,她保證比做皇後做太後更幸福!”
“可朕做不到!”
君蘭舟定定望著他,隨後挑起半邊唇角嘲諷的笑:“你已經富有四海,你快樂嗎?”
韓肅語凝。
“你自己不快樂,還想把她也拉進你的不快樂裏,讓她做你大老婆,跟一群小妾勾心鬥角一輩子,韓文淵,你是太天真,還是太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