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的吩咐,哪個宮女敢私自入內?
阮筠婷睜開眼,正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緩緩走近。
“皇上?”雙手撐著美人榻坐起身,驚愕也隻有一瞬間,她立即明白,韓肅讓春喜兩次來請,或許真的有西武國使臣提問,可也真的是為了支開君蘭舟。
“不必起身。你不舒服,躺著就好。”韓肅見阮筠婷肚子已經那麼顯了還掙紮著要下地行禮,忙出言阻止。
可阮筠婷不聽他的,仍舊是起身,行禮,禮數周全,隨後站在一旁:“皇上故意支開蘭舟,可是有事吩咐妾身?”
韓肅笑著走到她跟前,低頭望著她。懷著身孕的她豐腴了,也更有女人味了,吹彈可破的肌膚如新雪初凝,精致秀氣的五官略施粉黛,瞧著賞心悅目。他早知道她是美麗的,如今看多了田妃和呂貴嬪兩個容貌尋常的女人,再看她就更覺得移不開眼。
韓肅語氣也很輕快:“你我自小的交情,沒事就不能找機會來看看你嗎?咱們已有多少日沒見了!”
阮筠婷蹙眉,不自覺向著門口的方向退了一步。
“皇上請自重。”
“筠婷,你最近可好?”
“妾身很好。”阮筠婷抬頭,望著身著明黃龍袍,挺拔英朗的青年,無奈的道:“皇上,已經走到這一步,難道不能放開手,讓各自都好過些嗎?”
“我怎麼你了?”韓肅語氣輕佻,眼神灼熱的望著她,緩緩走近她身邊,“我又沒如何你,你緊張什麼。”
阮筠婷怒火中燒,“你堂堂大梁國君,故意支開自己親弟,用西武使臣絆住他,然後偷偷來見弟媳……你是皇上啊!你如何能做這種事。你丟得起這個人,我丟不起!”
阮筠婷氣喘籲籲的罵完,轉身就要離開。
才剛挪步,卻被韓肅拉住了左臂。她腳步停頓,猛然轉身,頭上的金步搖打在後腦,隨後前後擺動,在昏暗的宮燈照射下,顯得她嬌顏越發明豔。
韓肅看的目光一沉,不顧她掙紮,用力握著她的手臂:
“你罵得對,罵得好!我是丟人,我最丟人的,是不論做世子,做攝政王還是做皇帝都忘不了你!不論你是珠胎暗結還是嫁作人婦,都不願放棄你!若愛你也是錯,那我寧可錯到底!”
“你這算什麼愛,你是偏執!”
韓肅也動了怒,他對她癡心一片,竟然被她歸為偏執,一句話就否定了他的用情。他頂著輔政大臣的壓力,放下一堆要緊的朝政來看她,就換來她這樣的厭惡絕情的話!
有這個功夫,他小睡片刻難道不好!?
韓肅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眼神透出寒光,那是戰場上威懾敵人時養成的習慣,仿佛恨不能將阮筠婷吞食入腹。
阮筠婷掙不開他的手,怕傷到孩子,索性不在掙紮,冷冷的與他對視,氣勢絲毫不輸給他。
所有人都懼怕他,後宮女子更是如此,沒有一個不是小意討好溫柔如水,也隻有她敢罵他,敢瞪他,敢用真心情對待他!
韓肅覺得難能可貴,心癢難耐,俯身就要吻她。
阮筠婷一驚,忙別開臉,用力推他。
“你混蛋!放開!”她不敢高聲叫嚷,畢竟這裏是皇宮,外頭是韓肅的人,且若皇帝與靖王妃曖昧不明的流言蜚語傳出去,君蘭舟還要不要臉麵?
拉扯之中,韓肅越發興起。
阮筠婷又氣又急,躲不開,打不過,滿心氣憤!
突然,腹部一陣劇痛,隨後似乎有一道熱流順著下身淌了出來,濕了褻褲。
阮筠婷臉色一瞬間蒼白如紙,掙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雙臂還被韓肅握在手裏,驚恐的抬頭看他。
她的模樣,當真嚇壞了他!
“筠婷!”韓肅的臉也白了,“你怎麼了?怎麼了?”
阮筠婷張大了口深呼吸,那熱流淌下的同時,仿佛也將她的力氣帶走了。若不是韓肅抓著她,她會立即倒下。
“快叫蘭舟,我,不大對。”
韓肅再沒了方才的怒氣和性致,一把將阮筠婷抱起往偏殿的拔步床走去,同時焦急的吩咐:“傳朕旨意,速請靖王前來,要快,還有,宣太醫院所有太醫,馬上入宮!”
“遵旨!”
春喜從未聽過皇上的聲音抖成這樣,連滾帶爬的跑去傳旨。
韓肅這廂將阮筠婷放下躺平,直起身,卻發現左手上滿是鮮血,在一看她淺粉色的紗裙,已經被血跡染濕了一片。
“筠婷!”韓肅瞬間臉色鐵青,半跪在她床前:“對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怕,別怕啊!蘭舟馬上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