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這時候在臥房,聽嬋娟說了這消息,陷入了沉思。種種趨勢,讓她覺得她必須要和君蘭舟為未來好生謀劃一番了。
阮筠婷便讓人去請君蘭舟回來,眼看小丫頭要出去,阮筠婷又若有所思的補充了一句:“若王爺忙著,你就瞧著點眼色行事。”
“是,王妃。”小丫頭不大懂阮筠婷的意思,為何開始還瞧著很著急,可後來又不急了。
她一路琢磨著待會兒見了王爺要如何回話,誰知剛出了二門,俊美無儔的王爺正迎麵而來。
“王爺。王妃請您回去呢。”
“知道了。”
君蘭舟與小丫頭擦身而過。
阮筠婷靠著軟枕坐在三圍羅漢床上,見君蘭舟這麼快就回來,笑道:“這麼快?”
“你我心意相通。”君蘭舟在她身旁坐下,親了親她的額頭,大手習慣性的放在她小腹上:“讓我猜猜,你急著找我是什麼事,因為攝政王,是不是?”
阮筠婷“嗯”了一聲,靠著君蘭舟的肩膀,“聽說皇上找了文淵入宮,我擔心,要不了多久,他就不是攝政王了,你也不會繼續做郡王,要改作親王了。”
那****與皇帝的談話,君蘭舟並沒有告訴阮筠婷。他想不到阮筠婷整日不出門,對外頭的事情卻會知之甚詳。
“沒什麼的。”君蘭舟笑著安慰阮筠婷:“就算真的是如咱們所猜測那般,文淵繼位後第一個要掃清的障礙還是四位輔政大臣。畢竟沒有一個君主願意自己手中隻掌握一半大權的。況且,我想皇上要想維持大梁國與西武國的邦交,定然也會有所作為。”
“可你知道,大梁若內亂,西武是威脅,大梁國若天下一統,西武國就不足為懼了。之前皇帝之所以表現的如此在乎西武國與大梁國的邦交,也是為了做個樣子,好抓文淵的錯處。”
君蘭舟何嚐不知這一點,隻是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想來,韓肅登基的話,也會有一段時間捉襟見肘,無暇他顧。
阮筠婷與君蘭舟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證實。皇帝下詔退位,傳位於韓肅,尊為文帝,改年號為永定元年。封君蘭舟為靖王,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分別為郡王。
皇帝的禪位詔書上,還額外說明了兩件大事要求文帝必須遵守。第一,大梁國與西武國世代交好。第二,文帝永遠不準在打靖王妃的主意。
這兩條原本是息息相關,可以合二為一。可單獨將後一條直言出來,卻是對韓肅的約束。
沒人知道那日韓肅入宮與皇帝是怎麼談的,隻是傳位詔書昭告天下後,在眾人一片嘩然之中,韓肅終於如願以償登上了皇位,滿心愛而不得的創傷,或許用江山為供養才能彌補一二?
就在韓肅大赦天下減賦三年的聖旨傳下時,太上皇駕崩了。
梁都中一片素白,平安寺等各大寺廟,喪鍾連連,萬民悲痛。
阮筠婷挺著近五個月的肚子,穿了一身素色,被君蘭舟留在府中:“你還是別去,下葬這種事情不吉利,皇陵陰氣重,免得衝了你。”
“那你要仔細些。”
“我知道,我和文淵……不,我和皇上,都必須要去,因為對於太上皇,我們都有話要說。”
阮筠婷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
因為她聽說,就在太上皇駕崩的前一天,曾經傳君蘭舟入宮去為他診治。當時太上皇精神尚可,等君蘭舟離開後,太上皇卻情緒暴躁起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隨後就陷入昏迷,次日就駕崩了。
阮筠婷知道,太上皇或許是被君蘭舟氣的,加速了死亡。
裕王韓蕭雲的死,君蘭舟不會忘。
沒有任何打擊,比在皇帝已經傳位給韓肅並且昭告天大局已定之後,親口告訴他其實他們兄弟早就知道他是殺父仇人,如今江山在握,也是他們算計得來的,更為讓太上皇承受不住了。
阮筠婷的心裏空落落的,但更多的卻是憂慮。或許是孕婦容易胡思亂想。她真的是擔心韓肅會對付君蘭舟。
隻不過,她與君蘭舟無論發生何事都是一體的,任何人別想拆散他們。
“王妃,四奶奶和蕊姐兒來了。”紅豆笑著稟道。
阮筠婷回過神,忙道:“快請進來,我好久沒見蕊姐兒了。對了,去預備桂花糕來,蕊姐兒最愛吃那個。”
“是。”紅豆剛要退下,羅詩敏就領著已經四歲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穿過月亮門。“看看王妃娘娘多惦記著咱們蕊姐兒啊。”
“詩敏,你又打趣我。”阮筠婷扶著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