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詩敏忙鬆開蕊姐兒的手來扶著阮筠婷,“你別亂走動,身子重,還不知道安分。”
阮筠婷緩緩坐下,笑道:“沒事,蘭舟說我現在胎像穩固,適當的運動對身體還好呢。”雙手拍了拍,笑著喚蕊姐兒:“好孩子,過來表姑姑看看。”
“表姑姑。”粉雕玉琢的小娃兒端端正正的給阮筠婷行了禮,這才笑嘻嘻的湊合過來,摸著阮筠婷的肚子:“娘說表姑姑要生小娃娃了。是弟弟嗎?”
阮筠婷笑著摸摸她的頭:“還不知道呢。”撚起一塊紅豆才端上來的點心給蕊姐兒,讓嬋娟和羅詩敏的貼身丫鬟帶她出去玩。
這才對羅詩敏道:“蕊姐兒都知道盼弟弟,是不是三太太又開始急著催你了?”
羅詩敏苦澀的笑了一下:“盼男丁也是人之常情,自從上次我小產之後,就在沒了消息,調養的方子吃了多少付都沒效用,給你四表哥納了兩房妾室,也還都沒消息。眼瞅蕊姐兒都快五歲了。不光是三太太急,就連老太太也急。”
阮筠婷聞言,已經能想象出她在徐家的難處,心疼的歎息:“這的確不好辦,要不回頭請蘭舟幫忙給你們都看看。年輕輕的,沒道理生不出來。就算沒有男丁,肚子哪會再沒消息?”
羅詩敏聞言,掩口而笑,感慨道:“從前與你說這些,我都有避諱,畢竟你是還未出閣的閨女,如今可好,咱們終於可以有商有量了。其實我今兒來的其中一個緣由,也有想求靖王幫忙,隻是他現在身份貴重,且還是‘見死不救’,我怕貿然張口,他若不願意,會讓你不好做。”
“你為我想的周全,我哪裏能不為你?”阮筠婷拉著羅詩敏的手,“等回頭我私下裏跟他說,成與不成的我都給你個信兒。”
“那敢情好。”羅詩敏笑著打趣,“有個地位尊崇神醫表妹夫,真是咱們的造化。”轉而又問:“我瞧著你的肚子似要比尋常近四個月的身孕略大一些,靖王幫你看過,沒什麼事吧?”
阮筠婷瘦弱,顯懷比尋常人晚,不過如今已經是五個月的身孕,到底有些不好瞞,好在她穿的寬鬆,加上身子單薄不怎麼看的出來。
羅詩敏是與她親近,關心她才會這麼問,旁人大概也不會注意到。
“沒什麼,他之叫我好生補身子。最近我跟你似的,迷上豬蹄和豬尾巴。”
羅詩敏笑道:“我也就是帶著蕊姐兒的時候一口氣吃夠了,到現在見了就反胃。”
兩人說著體己話的時候,嬋娟在廡廊下回話,“王妃,方才安國來傳話,說王爺晌午被皇上宣進宮去,在宮裏用午膳,不回府吃了,讓您自己用膳,別忘了用藥。”
“知道了。”
羅詩敏見狀,有說不出的羨慕。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願意對妻子報備自己的行蹤的,君蘭舟此舉,純粹是怕阮筠婷為了等他回來吃飯餓著自己。
“見你們這樣好,我就放心了。”羅詩敏感慨:“我母親常說,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反言之,得到了,就不覺得稀奇了。男人哪一個不是得隴望蜀的?你未出閣前,是他手中的珍寶,嫁給了他難免不被他當成糟糠之妻,我真擔心他會對你……而且你有孕之後,他也未曾納妾。”
這番話,就有些婦人之間談話的直白。
阮筠婷嗯了一聲,臉上有些發熱。想起昨夜他擁著她側躺著從背後進入的溫柔撞擊,一手揉著她的胸部,親吻她敏感的脖頸和耳垂……
他是大夫,知道何時可以做那事,沒有納妾,他也根本不曾委屈過。
阮筠婷轉移了話題:“新皇登基,府裏可有變化?”
羅詩敏聞言,笑容立即顯得沉重:“新皇登基。雖不曾做過什麼,可人人心中都是懸著的,尤其是像徐家這樣的大家族。老太太上了年紀,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還要為了外頭的事情操心。偏生二老爺不在家。”
二老爺徐興邦,目前被留在西北邊關。
阮筠婷就歎了口氣。從前她與韓肅之間還說的上話,自從上一次的事情發生之後,她即便在國宴上看到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阮筠婷開始擔心君蘭舟。他被韓肅宣召進宮,必定要有一番談話,不知道會不會吵起來。若真有衝撞,還不知道會如何。
這種懸心的感覺太不好了。
羅詩敏是在靖王府用的膳,用罷了就帶著蕊姐兒告辭了。
阮筠婷送她到二門外,在紅豆的攙扶下緩緩往上房走。
嬋娟為阮筠婷披上一件淺粉色的素緞雲肩:“雖然天氣暖了,王妃還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受了涼才是。”
“我知道。”阮筠婷微笑,走的有些氣喘。
紅豆道:“王妃要不要先歇一會?”
“也好,就在前麵坐一坐。”阮筠婷有些頭暈,扶著嬋娟的手在一塊大石坐下。她覺得自己有些貧血。
嬋娟和紅豆見她臉色不好看,都有些緊張:“也不知王爺這會子在忙什麼,還不回府裏來。”
除了太上皇駕崩,之前君蘭舟每日都閑散在家,和姬澄碧學習醫術。阮筠婷的身子稍微有什麼不適,他們隻要立即去尋君蘭舟就行了。現在看阮筠婷的臉色,定是不舒服,君蘭舟卻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