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蘭舟便於阮筠婷一同去了前廳。雙朝賀紅認親,原本兒媳是要給公婆敬茶,送上自己親手做的鞋子。可阮筠婷沒有公婆,這道程序就省下了。
君蘭舟不是外人,早已經與他們熟識,此時也沒有外人在,氣氛極為輕快和諧。
正先聊著,外頭突然來人傳話,說是德公公來宣旨,請熙公子等人跪接。
君蘭舟忙於阮筠婷現行出去,徐家人也跟在後頭。
香案擺設妥當,阮筠婷與君蘭舟並肩跪下,徐家老太太和幾位太太奶奶都跪在後頭。
德泰展開聖旨,朗盛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裕王韓蕭雲之庶長子韓熙,封為北靖郡王,食邑兩千石,世襲罔替,王妃雷氏,溫婉賢淑,德才兼備,封為一品誥命,欽此!”
“謝皇上隆恩。”
君蘭舟與阮筠婷等人一同叩頭行禮接旨。
德泰雙手將聖旨奉上,隨即給君蘭舟和阮筠婷行禮:“北靖王、王妃萬安。”
“德公公免禮。”君蘭舟攙扶德泰,笑著問:“皇伯伯身子如何了?”
“煩勞王爺還惦念著,皇上身子還是那樣子,昨夜裏攝政王病重,皇上跟著著急,,今兒一早就有些低燒……”
說話間,君蘭舟便送德泰出去。
徐家人這時都圍上來給阮筠婷道賀,羅詩敏還俏皮的行禮:“妾身見過北靖王妃了。”
阮筠婷笑著擰了她一把。
王元霜笑道:“稱呼一下子從郡主換做王妃,我們還真不適應。”
端親王站在台階上,負手傲然道:“一品?本王還覺得一品也少了呢!”
老太太笑道:“我從不知道端王這麼護犢子!”
端親王和阮筠嵐聞言,都是大笑。
幾人回了花廳,管事婆子便來請示阮筠婷午飯擺在何處。阮筠婷笑著吩咐過,卻見君蘭舟回來了,麵上竟掛著似嘲諷似鄙夷的笑容。
“怎麼了?”阮筠婷問。
君蘭舟在一旁圈椅坐下,道:“攝政王病重,皇上特地讓德泰過了話來,意思是想讓我去瞧瞧。剛才在府外碰上了攝政王身邊的長隨景言,他也特地來求我去給攝政王醫治。”
阮筠婷抿了抿唇。
她恨韓肅後來強迫的那一番作為,她常常想若是君蘭舟的猜測錯誤,計劃失敗了,現在她會是什麼樣?嫁給韓肅,然後被強迫圓房,還是會被灌下一碗湯藥打掉腹中的孩子?哪一個她都無法忍受無法原諒。
韓肅事情已經做了。是因為君蘭舟成功阻止了才沒有讓悲劇發生。她找不到不恨他的理由,盡管是他們自小到現在的交情。
老太太問:“北靖王,那你要不要去呢?”
君蘭舟換了張笑臉,“外祖母叫我名字就是,在自己家裏不要那樣拘束。”
老太太笑著點頭。
君蘭舟才道:“我已經拒絕了,攝政王的長隨現在還跪在府門前呢。”
老太太和幾位太太都有些意外。畢竟君蘭舟與韓肅是親兄弟,以君蘭舟醫者仁心,就算是路邊遇上個不認識的人病入膏肓他也該會出手相救的吧?
老太太問出她的疑問。
君蘭舟笑了一下:“外祖母忘了我的名號叫什麼了。”
見死不救。
眾人唏噓。
君蘭舟冷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他不仁不義,退了我與婷兒的婚約,然後強娶婷兒。今次是運氣好,皇上醒了,若皇上不醒來,現在婷兒豈不是讓他霸占去了?我縱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闖過重重禁衛去救出婷兒,到最後,說不定會跟我師父一個下場。”
君蘭舟的話讓眾人默然,情況的確是這樣。想起死去的水秋心,被按上一個刺王殺駕的罪名死後還掛在城門樓上,老太太也無話可說了。
君蘭舟望著阮筠婷,道:“我不救他,太醫院自有一群太醫會去救,若是天下沒有見死不救一門,難道皇族還都要病死了?我若救活他,他醒來後重振旗鼓,在看來跟我搶婷兒,我豈不成了笨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