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不多時就沉沉睡去,軟玉溫香在懷,君蘭舟卻是忍著欲、火睡不著。她嫁給了他,洞房花燭夜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可真應了剛才她說他的那句,還不是他“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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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肅病了。君召英半夜裏巡視,發現平日安安靜靜的韓肅側身躺在地上,渾身發抖,口中囈語連連,他連忙開了牢門進去查看,發現他竟發了高燒。
“王爺,王爺?!”
“大人,這當如何是好?”
“還是速速進宮去請皇上的旨意。”
振國司的人不敢怠慢,因為韓肅雖然翻了打錯,皇帝卻隻是關著他,讓他受些苦罷了,一個月來從未有過苛責,更不曾用刑,連攝政王的封號都沒撤。
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是舍不得親侄子。攝政王今日是虎落平陽,改日放了出去,必然還是呼風喚雨。他們眼看著韓肅病了,再也不敢怠慢,忙急匆匆去請旨。
宮門已經關了,可振國司的人還是有一些特權,進皇城費了一些周章,又在寢殿外等皇上起身,拿到旨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待到太醫急忙趕到裕王府時,韓肅已經換了身衣裳,打理的幹幹淨淨,卻燒的迷迷糊糊的直說胡話。
“父王,別走……”
“你為何偏要左右我的婚姻!”
“筠婷,筠婷……”
……
一旁伺候的景升和景言心疼的痛哭流涕,那樣剛強寧折不彎的王爺,也隻有在病到糊塗的無法掌控心智了,才會露出如此薄弱的一麵。他們記得上一次韓肅病的如此厲害,是因為被賜婚戴雪菲,那時他們請了阮筠婷來……
太醫診了脈,施了針,又囑咐景言和景升勤換他額頭上的帕子,還給他強灌下了清熱的苦藥。可韓肅迷糊之中根本咽不下藥,所有藥都吐了出來,還嗆的他咳的鼻涕眼淚一起流。
“怎麼辦,這該怎麼辦啊!”
“鄧太醫,您快給想想辦法啊!”景言和景升急的直哭。
鄧太醫也記得滿腦門子的汗,他也明白韓肅的命皇帝想要留著。可是他吃不下藥,又高熱不退,鬱結在胸,該想的法子他都已經輪番用過,還能怎麼辦?總不能不做努力,眼看著他去死。
鄧太醫如法炮製,重複之前的法子,可見效甚微。
景言抹了把眼淚,毅然決然的站起身,對景升道:“你照顧王爺,我去趟熙公子府!”
“你是……不中用的,熙公子不會救王爺的!”
“可現在隻有他有辦法了,他是神醫見死不救,定能救活王爺!再怎麼說,他也是王爺的親兄弟啊!”
“可王爺奪了郡主。”
“但郡主最終不還是嫁給熙公子了嗎!”景言咬著唇,道:“大不了,我把命賠給他,隻要他能來救王爺一命,景升,你往後好生伺候王爺。”
景升哽咽著:“不,還是我去,你比我聰明,心思比我細,你留著有用,我直腸子一根,就知道傻吃……”
“王爺聰明絕頂,要謀士還有幾位幕僚呢,我這樣不上不下的,幫不了王爺,要去勸說熙公子,單靠以死相逼肯定不夠,還是我去。”
景升望著景言,他們兩個是自小跟著韓肅,一起長大的情分早已經親如兄弟,他也知道自己笨嘴拙舌的,說不定勸不動君蘭舟。可要眼看著兄弟去犧牲,他又心裏不甘,加上為韓肅著急,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牽了匹馬,踏著早春的晨光,快馬加鞭往公子府趕去。
阮筠婷這時候才起身,正由紅豆和嬋娟伺候著梳妝。君蘭舟早已換好了一身墨藍色的家常道袍,抱著肩膀斜倚著落地圓光罩看著對鏡梳妝的美人。
能這樣名正言順的和她在一起,即便不說話隻看著她,也是一種幸福。
“公子,夫人,小丫頭在廡廊下稟告:“端王、徐老夫人等人到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