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照規矩,且不詢問她的意見,恐怕,韓肅更是忤逆了四位輔政大臣的意思,也忤逆了西武國的意思。
他當真是奮不顧身了。
君蘭舟回過頭,正看到站在台階上的阮筠婷。
兩人四目相對。
阮筠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一下子牽動了君蘭舟的心。他突然覺得自己無能。
若是他早些在朝堂上嶄露頭角,擁有足夠與韓肅抗衡的能力,說不定今日做了攝政王的就是他,他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至少不會讓她如現在這般擔心害怕。
他無心於朝堂,總是想著自己閑雲野鶴逍遙自在的多好,學得一身醫術,救濟世人,遊山玩水,總比被捆綁在那個金絲牢籠裏好。人人都道做皇帝好,他卻覺得做皇帝是全天下最無趣的事情。最傻的人才喜歡做皇帝。
可現在,看著阮筠婷逞強的笑臉。想著他們被韓肅逼迫到了死角,不顧西武和大梁國群臣的意見,竟然要十天後就將阮筠婷迎娶入宮。君蘭舟就無比的怨怪自己。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該好好的鑽營朝堂之事。
“婷兒。”
正廳裏。君蘭舟將溫熱的蜂蜜水遞給阮筠婷。
阮筠婷這個時候哪裏有心情喝蜂蜜水?放下杯子,問道:“蘭舟,我們接下來當如何?”
君蘭舟揉了揉她的長發,道:“別擔心,你正常過你的日子,到了十日後隨著迎親的轎子進宮去就是。”
“什麼!”阮筠婷有些意外,更加不可置信。
“你想了這麼多日的法子,就是讓我嫁給文淵嗎?”疑問衝口而出,與此同時她立即反應過來,君蘭舟怎麼可能是讓她真的嫁給韓肅?他一定是背後做了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君蘭舟笑道:“乖,聽我的話。你就好好的做你的新娘子,什麼都不要理會,也不要做傻事。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解決此事。這件事或許是你我的轉機。你隻需相信我,照我說的話去做即可。”
阮筠婷當然相信君蘭舟。
隻是君蘭舟也曾經說過,在絕對的權勢麵前,任何計策都是無效的。
“你的辦法真的有效嗎?你會不會有危險?”阮筠婷不知其中緣由,開始胡思亂想,越想越是可怕,拉著君蘭舟的衣袖道:“你要答應我,萬萬不可以傷害自己作為代價,更不可冒險。我寧可嫁給韓文淵,也不願意看到你受傷。你要為了我保重,為了咱們的孩子而保重。”
君蘭舟心下動容,笑容溫柔,玩笑似的道:“你放心,而且你說的這些也是我要你答應我的,你也要保重自己,不要傷害自己,我也不願意看到你受傷。其餘的事情,我來處理。”
阮筠婷“恩”了一聲,她沒有想到切實可行的辦法,也沒有精力去做任何事,孕育一個生命已經讓她自顧不暇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聽從君蘭舟的。
攝政王要十日後迎娶端陽郡主的消息傳遍了大梁城,先是退婚,然後重兵攔截,阻止端陽郡主離開梁國,最後又急匆匆的迎娶,還有那一日下聘時那蜿蜒數裏的聘禮。
一時間,端陽郡主與攝政王的故事被編做好幾個版本傳揚開來,且每一個都是那樣纏綿悱惻,有人為熙公子不值,但更多數的人支持的是攝政王。
徐家人得了消息,老太太第一時間命了三老爺來見阮筠婷,確定了情況之後,三老爺回府去報,老太太半晌發楞不言語。
朝廷動蕩,天下即將易主,徐家現在自顧不暇,實在沒有能力幫得到阮筠婷。這孩子,也真的夠坎坷了。
老太太能付給阮筠婷的,除了歎息在沒有別的了。
那份攝政王即將迎娶端陽郡主的奏報,則是八百裏加急送往了西武國。
西武國皇帝看了之後勃然大怒,這哪裏是要娶親? 分明是明搶!早早的陳精兵二十萬堵在他西武國邊關,隨時都有可能發動攻擊,更要緊的是邊城與西武國的經商貿易也是屢次出問題,在這樣下去,西武國不隻會麵臨一場戰爭,更要麵臨全國上下的危機。
他們雖然有勇氣,卻沒有足夠的國力。
“皇兄!”端親王氣的手指顫抖:“都已是這個時候,咱們不能再妥協了!”
“不妥協,還能如何?”皇帝斜睨著麵紅耳赤的皇弟,歎息道:“大梁國國力強盛,又有繡劍山莊的幫助,咱們西武國就算有勇士,卻無後續能力支撐,若要開戰必敗,你說,咱們如何開戰?難道你要朕為了一個婷兒,辜負所有的百姓和士兵對朕的信任,讓他們拿命去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