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徐向晚,阮筠婷難過的低下頭。她趕去亂葬崗的時候,徐向晚的屍首已經不見了。徐向晚的父母也已經獲罪,被判了流行。沒有牽扯到徐家,卻也動了徐二老爺家的根基。
徐向晚,死的太冤了。
君蘭舟就知道阮筠婷會難過,這也是他最近不願意與他提起此事的原因。不過今日若不給他講明自己的猜測,她還不知道要自我折磨多久。
君蘭舟繼續道:“皇上不會完全信任一個女人,自然會對她有所防備。再說皇帝身邊是從來不離開人的,就算是辦那事的時候都有人伺候。你說,他就算真的中了毒,會沒有人救他?”
阮筠婷被君蘭舟如此直白的話說的紅了臉,不過她說的極是,“所以同樣的毒藥,晚姐姐去了,皇帝卻活著,但昏迷了。”
“是活著,但昏迷未必。”君蘭舟冷笑:“我早說過皇帝不是簡單人物,你想想他中毒之時,朝廷中是個什麼局麵,就知道了。”
“局麵?”阮筠婷回憶當時的情況:“當時文淵率軍雄踞南方,與西武國將大梁困在當中。當時的局麵的確緊張。”
“西武雖民風彪悍,但國小力微,在大梁國沒有內患全勝之時,是沒有能力與大梁國抗衡的,所以西武一直都是大梁國的附庸。可若西武與文淵合作起來,那就不一樣了,更何況中間還摻合了一個繡劍山莊伏家。”
阮筠婷點頭,承認君蘭舟所說的。
“所以,當時的皇帝最擔心的就是文淵反了。可是文淵在天下人心目中是戰神轉世,擁有很高的呼聲,且他一直以擒賊戍邊為由掌控軍隊,皇帝根本就挑不出他的錯處來治他的罪,更找不到理由讓他回都。”
被君蘭舟一分析,阮筠婷腦子中一些片段鏈接起來,她有些驚愕的道:“你是說,到目前為止,這一切都是皇帝故意為之?”
“很有可能。”君蘭舟笑道:“我並不肯定,但是我覺得,若我是皇帝,我就這樣做。文淵沒有錯處,又手握重兵對我虎視眈眈,我要滅了他,還不能激怒天下人,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他安上一個罪名,讓我處置起他來理所當然,這樣才能平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我才不會變成一個暴君。而讓一個人犯錯,有兩個最好的法子,第一,縱容他,第二,扶植他的敵對勢力去與他抗衡,逼迫他一點點水漲船高,露出破綻。”
“所以,才有了四位輔政大臣分庭抗禮,才有了攝政王?”
“是。”
君蘭舟站起身,緩緩的來回跺步,道:“皇帝怕是要借著這個機會鏟除異己。”沉默了半晌,又轉向阮筠婷:“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
雖說是猜測,阮筠婷卻覺得君蘭舟分析的是極有道理的。心裏沉重的積壓似乎被挪開了,她擔心的也不完全是逼婚的事情了。
“可是,若咱們猜錯了呢?”
君蘭舟道:“婷兒,你必須要承認,在絕對的權勢麵前,任何的計策都是無效的,因為你我都沒有那個能力去對抗權威,胳膊不可能擰得過大腿。不論我的猜測是對也好,錯也好,隻要文淵不死心,不論西武國同不同意,外界人如何反對,他要逼婚還是會逼婚。這件事唯一的轉機,就在皇帝的身上。”
阮筠婷聞言,隻覺得心情又一次沉重起來,這種無力回天要憑運氣的時候,最讓她覺得艱難。
君蘭舟見她愁眉苦臉,笑了起來:“別怕,我總有法子攔著他的,若攔不住,咱們就遠走高飛。”
“若走不成呢?”
“那就隻好跟他拚咯。”君蘭舟說的輕快。摟著阮筠婷的身子搖了搖。
阮筠婷歎了一聲,倒也沒有一開始那樣壓抑了。紅豆說的對,有事好歹兩個人商議著來,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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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武國使臣在大梁國攝政王親兵的“護送下”回到西武國度之後,西武皇帝勃然大怒,親筆寫了封國書,在其中大罵韓肅背信棄義、以多欺少、目中無人……將韓肅直罵成了一個貪圖美色,強搶人妻子的卑鄙小人。
國書到的那一日,韓肅剛剛與戴雪菲搬入宮中居住,一來批閱奏折方便,二來也可以照顧皇上。
將國書看了一遍,韓肅冷笑著,竟然當著四位輔政大臣的麵,將國書撕毀了。並且隨口吩咐邊關的徐興邦加緊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