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一路發呆,一直在思考如何做才會解決這個危機,等回過神時,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公子府,紅豆正掀起馬車簾,不知道第幾次喚她。
“郡主,您當真沒事吧?”
“沒事。”阮筠婷下了馬車,與紅豆緩緩入內。
紅豆擔憂的道:“您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郡主,有什麼事您可千萬不要憋在心裏,您回去與公子商議吧。”
阮筠婷腳步微緩,望著紅豆。
“奴婢說的或許不對,可奴婢跟著您這麼長時間了。您身邊出現的這些個人奴婢也細細的品過,當初小戴大人說是對您好,卻因為要尚西武國的瓊華公主而放棄了您。攝政王曾經也對您好,或許現在還對您有意,可他從不顧及您的感受,讓您為難。隻有公子一人,全心全意為您考慮,您去了,他痛不欲生花白了頭發,您活過來,他整日圍著藥罐子轉,為您調理身子。唯一做的不妥帖的,或許是讓您有……有了身孕。”
說到此處,紅豆聲音壓低:“可是那也算不得是錯。他是沒有為您考慮,可誰也想不到你們二人的婚事會有變化,且都是年輕輕血氣方剛的年紀,也沒有個長輩教導……郡主,公子對您的心思奴婢看的明白,而且他全心全意為您,又最是足智多謀的一個人,您若有什麼事情可千萬要與他商議著來,不要自己做決定,多個人幫您分擔,不是也多一份希望和轉機嗎。”
阮筠婷聞言,笑著點了一下紅豆的額頭:“果真紅豆了解我。”
“郡主?”紅豆先是一愣,隨即微笑著歡喜的道:“郡主能想得開最好。”
紅豆心思縝密,且方才在裕王府阮筠婷與韓肅談話時她就站在廡廊下,裏頭的對話也隱約聽得到一些,加上後來阮筠婷麵色慘白的衝出來……所有的一切聯係起來,她也猜得到幾分了。
感情之事禁不起猜測和誤解,郡主經曆了多少坎坷才與公子走到這一步,她不願看著他們產生誤會,若阮筠婷要瞞著君蘭舟,她就是做個壞人,也一定要把方才的事情告訴君蘭舟的。
回了上院,君蘭舟不在,趙林木家的說君蘭舟是隨姬老神醫在書房。
知道他是在研習醫術,阮筠婷恰巧也想獨自思考一下,就沒有差人去喚他,一個人斜歪在臨窗大炕上若有所思,不知不覺卻睡著了。
君蘭舟回來時候天色已暗,屋內隻有牆角處點著一盞絹燈,柔和的光暈勾畫出屋內景物的明暗,阮筠婷安靜的側躺著,安詳又有些孩子氣的睡顏讓君蘭舟的心都軟了。
才剛紅豆已經回了他話,將所知道的都告訴了他。略一分析,應不難猜出韓肅對阮筠婷都說了什麼。
他坐在暖炕邊上,手背輕輕地摸索她嫩滑的臉頰。
阮筠婷不安的轉了下頭,小手揮了兩下,又繼續睡了。
君蘭舟失笑。
自從用了那藥後,阮筠婷的睡眠就特別多。不過他如今是有事情要與她談。
君蘭舟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婷兒。起來了。”
阮筠婷睡得不踏實,方才被“蚊子”吵醒時,夢裏都在想馬上要過年了怎麼還有蚊子,輕哼一聲張開眼,見擾人的蚊子原來是君蘭舟,笑了一下:“回來了。”聲音慵懶沙啞。
君蘭舟去端了杯溫水來給她。
阮筠婷將水喝了,用手背蹭了一下嘴,盤膝抱著迎枕坐著,道:“今日文淵逼我嫁給他。”
“嗯。”君蘭舟頷首,並無意外。
阮筠婷本來在心中構想幾種君蘭舟得知此事的反應,卻沒有一種是如他現在這般淡定的。
阮筠婷略一想,就知道是紅豆與他說過了。也不多問,笑道:“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她笑容雖輕鬆,可眼神中的擔憂是掩飾不了的。君蘭舟猿臂一伸將她摟進懷裏,一手拍著她的背,一手順著她的長發:“好了,你別擔憂,這件事其實還有轉機。”
“轉機?”阮筠婷眼前一亮。
君蘭舟聰明絕頂,他既然說有轉機,那其中定然有她沒有想到的玄機。
阮筠婷退後一些,雙手握著君蘭舟結實的雙臂:“什麼轉機?”
她的俏模樣就像是在要糖吃的孩子,君蘭舟瞧得心裏軟綿綿的,親了她的嘴角一下才問:“你覺得皇上是個什麼樣的人?”
阮筠婷莫名其妙的眨眨眼,“皇上?是個城府頗深的政治家。”
“政治家?”君蘭舟眨眨眼,笑道:“對,你說的是,皇帝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在朝政與女子之間的取舍,也不可能是完全以女子為重。我的意思是,他就算再喜歡婉妃,也不可能真的完全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