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大善人什麼的,我也不在乎。”明繡看著田婆子滿臉不自在,又不甘心的樣子,冷笑了兩聲,也不給她麵子,直接就說道:“這隻是以前鄰居們一起奔著更好的日子去而已。”她這麼一說,陳四媳婦兒才終於回想了起來,這姑娘大善人的名聲,可是因為人家如今靠著她過活兒,大部份營生都被她捏在手上,所以靠她發財的那些村民們才人人都稱道她,這樣的情形隻要一直維持下去,人家一直靠著明繡,自己的母親要怎麼破壞明繡的名聲,說什麼也是沒用的,說不定還反倒被那些靠明繡養活的人收拾。
一想到這些,田氏連忙衝自己的母親擠了擠眼睛,看她半晌沒有反應過來,被明繡說得又氣又惱,偏偏又半晌反駁不出來的樣子,心裏不由有些著急又是有些氣慨,連使了幾個眼色,陳四媳婦娘都沒明白過來,田氏肩膀一下子垮了下來,白了自己母親一眼,看到一旁愣住眼神有些躲躲閃閃的嫂子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幹脆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
“再有就是我哥哥,你聽說他沒娶媳婦兒,我可倒是要問一句,這聽說,是從哪兒聽說的呢?”葉明俊在這十裏八鄉的名聲確實是很響,可是如今兩兄妹比起當初,境遇早已經不是同日而語,用這附近當初鄰居們的話來說,就是這兄妹倆都發達了,飛黃騰達,除了親近些的人,葉明俊已經有好幾年沒再回過這村子,明繡又嫁去了京城,跟村裏的人不太熟,人家也識相,許多人靠著她吃飯,根本不可能這麼沒眼力見兒,問到這樣的問題。
葉明俊有沒有成婚,兄妹倆都在京城裏頭,除了親近些的人,外頭的人知道?明繡問這話時,轉過頭漫不經心的看了陳大娘一眼,卻見她表情心虛不已,目光左右遊移,一副不敢與她對上的樣子,就算沒有真個說出是誰嘴碎了,可是明眼人一瞧,就看得清楚明白了。陳漢武兄弟和李木匠等一下子氣得眼睛發花,陳漢武更是忍不住站了起來,指著母親道。
“娘!”他聲音微微提大了些,表情帶著嚴厲,第一次對母親露出這個模樣來,陳大娘心裏有些發虛,本來明繡這麼問時,她就已經暗叫不好,平日幾個婦人嘴碎時,又哪有不講人家空話閑話的?明繡兩兄妹更是十足的具話題性,她跟田家婆子是親家,而這婆子又會哄她,平素兩人關係就關近,明繡家裏的情況就被她竹筒倒豆子,差不多抖了個幹淨,連她的私密事兒也沒瞞著過,以往陳大娘怎麼也沒想到過以自己與葉家兄妹的關係,這些事情還有穿幫的一天,如今這情景,倒是教她有些不知如何自處了起來,尷尬不已。
“我怎麼了?你喚我做什麼,再說這是你對母親的態度嗎?”陳大娘心裏發虛,可是表麵卻是強作鎮定,聲音更大了些,顯然有些色厲內茬的樣子,那副神情,一眼就瞧出她如今心裏是沒底的,陳漢武等人如果之前隻是有三分懷疑,如今倒是變得有七八分肯定了,陳漢武氣得臉頰漲紅,握了拳頭,大聲衝陳大娘道:“您到底平日胡說八道了些什麼?難道娘如今年紀大了,越發糊塗不知事了不成?”
陳漢武是真正氣得有些頭暈了,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前些年吃過苦頭,被人欺負瞧不起過,如今發達了,心就擺得越高,將這臉麵瞧得比天大的事兒還要重,越是因此而吃過苦頭,越是架子端得高,他以前能理解,也能尊重,可沒想到母親如今糊塗到這個地步了,幾個婦道人家平時嘴碎,愛說些閑話,他能理解,但明繡可是他們家的恩人啊!
“你衝我吼什麼?我當初含辛茹苦養大你們,我容易嗎?我自個兒舍不得吃的,拉撥你們幾兄弟,如今翅膀硬了,敢跟我大吼大叫了,嫌棄我這老娘了不成?”陳大娘心裏一虛,可是被兒子這麼一吼,麵上卻是掛不住,硬著頭皮用比他更大的聲音喝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