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武等人是知道周臨淵身份不凡,以前他能主動迂尊降貴同他們說笑一起吃飯喝酒,可並不表示他心裏就一定真將自己等人當作了同等的好友親戚,陳漢武兄弟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明繡,估計這貴人連多低頭看他們一眼也不會,此時見他生氣,兄弟幾人都有些焦急了,本來知道自己母親胡攪瞞纏在先,他們就已經心虛了幾分,如今看周臨淵已經不滿了,眾人更是誰也不敢多開口說一句話。
“平日是誰進了夫人房間打掃清洗衣物的?”周臨淵冷淡的開口,他一問話,陳四媳婦兒的娘就不敢再怠慢,下意識的就覺得心裏慌得害怕,身子抖了抖,從陳大娘身後探了半截身子出來,戰戰兢兢的回答道:“是我。”
周臨淵點了點頭,接著又開口問:“你平日替夫人打掃房間,漿洗衣物等,有沒有遺漏過東西沒收回去,或者是,”周臨淵坐在沙發上,抬頭看她,明明是坐在沙發上頭,整個人矮了那婦人一截,可偏偏氣勢之強,讓人並不敢忽視了,陳四媳婦娘下意識的腰更彎了些,聽了周臨淵這話,心裏駭了一跳,可是仔細想過之後,卻是搖了搖頭。
“沒有,我每回洗了衣裳都仔細檢查過的。”她雖然托陳大娘的福,在葉家做事,平日偷懶了些,沒有每日打掃明繡的小樓,可是每回打掃時,卻也並不敢粗心大意,深怕自己的差事因此出了差錯,被趕了出去,過慣了好日子,要她再回到自己的那破舊小院兒裏,怕是一家人都不習慣,因此做事時,這婆子還算是很認真,此時回答,倒也十分肯定。
陳大娘聽她這麼一說,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臉上就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來,看了明繡一眼,一句話沒說,不過眼神裏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隻是看到一旁冷著臉氣勢十足的周臨淵,她卻是不敢再多看,連忙又別開了頭去,心裏卻暗自駭然,平日這周家小哥瞧著雖然不太愛多話,可是卻也沒這麼嚇人,怎麼今日一瞧著,他倒是看起來好嚇人,比起城裏當知縣的大老爺,瞧起來還要嚇人幾分。
周臨淵聽了陳四媳婦娘的話,並沒有就這麼算了,隻是冷冷的盯著她道:“你肯定?”
他這話一問,陳四媳婦娘倒是真不敢肯定,下意識的仔細想了想,半晌之後,回憶起自己這些年做的事,倒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我敢肯定。”她這麼一說,原本一旁有些提心吊膽的陳四媳婦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深怕自己老娘出了什麼差錯,不止是娘家人得不到個好,反倒還要連累已經出嫁的她,如今聽母親說得肯定,那提在嗓子眼兒的心,才又落回了原處去。
“夫人房裏丟過東西,既然你沒落下東西,又是你打掃,那麼不是你幹的,又是誰?”周臨淵冷冷看了表情一下子蒙住的婦人,一邊摟了明繡在懷裏,摸了摸她手背,這才開口問道。他並沒說是什麼東西,那肚兜是女兒家貼身物件,此時說起來也不雅,直說房裏丟了東西,那效果也是同樣的。
陳大娘原本得意的神色一下子僵住,突然轉頭就看了那婦人一眼,下意識的驚呼:“親家你……”
“絕無此事!”那婦人驚嚇之後,接著就麵色惶恐了起來,看到陳大娘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連自己的女兒也是驚駭異常的模樣,當下她就如同迎麵被人擊打了一下般,周臨淵的模樣不像是說謊,更何況這樣的一個貴人,也沒必要為了一個物件兒,冤枉她這樣的人物,周臨淵要想收拾她,什麼手段沒有?要用得著給她扣這麼一個帽子?陳漢武等人心裏對周臨淵都深信不疑,下意識的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了陳四媳婦娘。
“沒有,絕無此事,我手腳幹淨,絕不可能拿夫人房裏的東西,求貴人您檢查清楚了,不要血口噴人才是!”陳四媳婦娘呆愣之後,心裏一慌,就有些口不擇言了起來,看到女兒女婿等人臉上的不信任,她一下子又慌又羞,忍不住挺直了腰背,一下子哭嚎了起來:“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名聲,嫁到夫家多年,從沒有誰說過我手腳不幹淨的,在葉家幹了兩年的活兒,又何曾有什麼時候拿過姑娘房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