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老者雙眉微斂,說道:“中州論氣為丹息,西陸謂之靈量,二名實一也。此人所修乃是西陸一門奇學,據《韋斯律•;內篇》所述,人體有三脈七輪,有陰脈、陽脈、衝和脈、頂輪、眉間輪、喉輪、心輪、臍輪、海底輪、梵穴輪之分,三脈七輪體係之外尚有氣脈之說,實與丹息術之中的小周天與百骸諸脈一一對應。”說到這裏,目光落在受傷的白袍人身上,說道:“你能六轉靈量,以西陸人的說法,應是靈量注滿海底輪。”
雅博•;蘭登騎駝經過青衫老者身側,隻當他是不諳武學的孱弱老人,此時見白發老者口裏自稱弟子對他尊敬有加,遂將靈量提前眉間輪注目青衫老者,一望之下,隻覺自己的那點靈識微弱得就像燦爛星河下的螢火,微不足道。
自己一時不察,受了重傷,眾師弟結成法陣,勉強能擋得了白發老者,加上身後數十名擅長騎射的跋野人,或許還能讓白發老者落荒而逃。此時,雅博•;蘭登已完全放棄反抗之心,隻奢望青衫老者會顧及身份,不要痛下殺手才好。又見青衫老者對神經《韋斯律》知之甚詳,心裏多了一分崇敬,見青衫老者與自己說話,走出眾人的保護圈,合掌而禮,說道:“博雅•;蘭登見過大宗師,博雅的靈量年前突破海底輪,達到小圓滿的境界。隻是,大宗師怎麼會知道阿拔斯的神經?”中州話說得字正腔圓,讓燕然好奇的瞪大眼睛。
西陸人尊稱武道臻至巔峰的武者為大宗師,其下有尊者,其上有聖師。
青衫老者乃古往今來第一人,自然不在乎這些虛名,微微一笑,說道:“西陸武學自成體係,中州武者早知其名。百年前曾有一部武學從西州東傳,中州人謂之《華胥經》,乃是前輩異人汲取中州與西陸兩係武學的特點創立,隻是略有瑕疵,修習者無法臻至天人之境,殊為遺憾。”微微垂頭,與白發老者說道,“丹息術謂海底輪為小周天之中的天地竅,天地竅貫通,則入先天之境。”
越仕聽了青衫老者對這名阿拔斯人的判語,心裏一驚,暗道:這人長得怪異,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竟一步邁入先天境界。想及父親說自己井底觀天、妄自尊大的話,心裏有些不自然。
博雅•;蘭登不知丹息術,當聽見青衫老者說及《華胥經》,神色大異,說道:“《華胥經》被阿拔斯教廷列為邪經之首,練之成魔,怎麼中州人也有練《華胥經》的嗎?”
青衫老者說道:“華胥經未能將三脈七輪之陰脈與丹息術周天經脈嚴格對應,修習至太陰轉少陽時有變礙,會步入岐道。”見博雅•;蘭登惘然不解,笑道,“你不識丹息術,與你說這些作甚,西陸將其列為邪經,倒無不當。”
越仕在一旁看得不耐煩,說道:“西陸遠在萬裏之外,你們來此與跋野人秘密相會,有什麼圖謀?”
江翼隱約猜得老者的來曆,想起一路上多有怠慢,心裏在生出無限後悔,見越仕出口莽撞,卻沒有暗中阻擋。阿拔斯與跋野秘密接觸事關重大,青衫老者又是一付事不關己的樣子,白發老者在青衫老者麵前絕不可能由著性子大開大戒,正需此時借著青衫老者的餘威詐出這群阿拔斯人的此行目的。
博雅•;蘭登神色卻坦然,說道:“走南路,從安息國西邊境走到此地約有五千裏,走北路,約有四千餘裏,絕無小兄弟所說的萬裏。”
越仕濃眉一豎,為之氣倒,正要開口訓斥;白發老者怒目圓睜,內中有著無窮無盡的地獄業火在燃燒,博雅•;蘭登讓他這一望,隻覺心口一滯,牽動胸腹間的傷勢,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後麵的阿拔斯人往前一湧,博雅•;蘭登將手一橫,阻止那些人上前,心知能否活命全在青衫老者的一念,朝前一拜,說道:“大宗師對西陸武學知悉甚詳,想必也知道西陸諸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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