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長莫及?”易華熙一怔,忖道:呼蘭蹂躪中州,離東南尚遠,不正方便徐汝愚擴張勢力?
徐汝愚說道:“一別江津十載,往事皆如煙雲,然汝愚心裏猶視易閥為長者。”
易封塵雙眸一斂,望見徐汝愚眼裏的赤誠與熾烈,心裏陡生出許多的疑問。
“江寧為何與東海擅開戰事?”
“呼蘭侵幽冀,東海兵困彭城,為呼蘭牽製青州的援兵,東海助紂為虐,以一族之私欲而害天下,江寧焉能不戰?”
易華熙說道:“去年春暮,江寧增兵鎮寧,在越郡形勢尚未明朗之前,就將青衛軍調至江北,年末,又征十餘萬兵馬渡江北上,難道這一切隻是為了遏製東海的野心。”
短短一年內,兵力調動超過二十萬,消耗的物資之巨難以計數。
江寧如此大的動作,卻隻是為了遏製東海的野心?
易華熙與父兄麵麵相覷,隻覺得徐汝愚信口開合,然而從他眼裏卻看不出要掩飾自己的痕跡。
是啊,徐汝愚沒有必要文過飾非。
即使要撒一個彌天大謊,也無需隻身進入江津城裏,無需隻身麵對把他當作生平大敵的人。
徐汝愚說道:“越郡戰事平複,歸順軍總數達到十五萬之巨,易閥知兵事,當知江寧屯田養兵之製,江寧諸多動作,年末調動大軍渡江,看似針對東海,其實卻是未雨綢繆,將在江水以北囤積大量的兵力,以備呼蘭。”
易華熙冷哼一聲,說道:“若非南平悍然出兵荊北,江寧可會打開合圍,縱陳預歸東海?”
徐汝愚神色略滯,陷入那個令人痛苦的假設之中。
趙景雲站前一步,淡然望著易華熙,說道:“南平出兵荊北,然而力止於此,易公子位列韓楚六俊,焉能不識江寧形勢?”
易華熙問道:“南平出兵荊北,困宿衛軍,難道江寧不是因此而與東海議和,準備往援荊北嗎?”
趙景雲哈哈大笑,問道:“宿衛軍被困荊北,江寧往援,難道需要調動江北的大軍嗎?南平十萬大軍倉促侵入荊北,糧草不周,難以持久,江寧難道連這個也看不出來嗎?”
易華熙怔在那裏。南平之所以能夠突然發兵荊北,成功的擊潰霍氏荊北兵馬,圍困江寧宿衛軍,乃是南平在戰前沒有做絲毫的準備,臨湘、豫章等地的兵力也沒大規模集結,而是直接出動奔襲荊北各地。
如此出兵讓人措手不及,卻沒有持續的攻擊力,特別荊北經過近十年的戰爭消耗,已成了不毛之地,南平大軍不可能從當地征得糧草。
征集十萬人所需的糧草,絕非易事,所征調運送糧草的民夫就足以讓南平手忙腳亂好一陣,現階段南平隻能通過水路每次將糧草送至臨江城邑彭澤,然而將糧草從彭澤運至荊北腹地,則是異常困難。
趙景雲含笑望著易華熙,說道:“兵者勢也,我弊,非敵之利。我宿衛軍被困荊北,事實上卻截斷了南平大軍的陸路糧道,南平調動兩萬水師衛護彭蠡湖江水水道的安全,隨著我江寧水營在在蕪州的集結,南平勢必要往彭澤增派水師,益發加重南平大軍在荊北的糧草壓力。”
南平隻要糧道有失,將陷入比宿衛軍更危險的境地。
易氏父子陷入沉默,趙景雲說道:“迫於糧草的壓力,南平進入荊北的大軍,大部分將留在臨近江水的彭澤城與臨近彭蠡湖的都昌等地,又需分兵守住荊山,真正進入荊北腹地圍殲我宿衛軍的兵馬將不會太多。隨著江寧水營在蕪州的集結,威脅到彭蠡湖水道,元矗隻怕比我們還要迫切的希望宿衛軍能迅速離開荊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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