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喋血城頭(3 / 3)

玨兒恍然想起來,掩唇而笑,一臉嬌媚。

徐汝愚說道:“你們隨我過去吧。”

邵海棠見幼黎、玨兒跟在徐汝愚身後,也不覺詫異。

徐汝愚從幽冀南歸之後,幼黎便在內府安心養胎,不再輔佐政務,身上職銜卻未辭去,新生兒已過毓麟之禮,幼黎再度輔佐政務,也不出人意外。徐汝愚用水如影為青鳳府侍奉,多半是讓她替幼黎分擔煩務。

屠文雍將一張絹紙遞上,其上折跡密布,顯是從彭城傳回來的軍情原件,說道:“彭城軍情:東海彭城大營於前日兵出壁壘,驅兵攻城,東海羽咋營軍第二鎮總製將軍陳敬宗親自隨第一批攻城兵將登上城牆,死於伊世德刀下……”屠文雍抬頭見徐汝愚臉色陡然間黯淡下來,聲音稍稍壓了壓,繼續說道,“兩人相擊,城牆崩塌約丈許,陳敬宗當場身故,推知伊世德應受重傷。其後東海攻勢尤烈,彭城數度遇險,暫無虞……”說罷,退後一步,默然無語,覺得室內氣息凝重許多。

邵海棠張口欲言,幼黎輕聲說道:“邵先生先召諸公商議對策吧。”

徐汝愚擺擺手,說道:“我沒事,文雍,速召諸公進府議事。”未待屠文雍走出精舍,忍不住悲歎一聲,讓人聽了心酸,“在宛陵時,用萬嶸為心計,陷張季道,卻不料累及敬宗。”

邵海棠說道:“伊世德重傷之下,便不會有死守彭城之心,避免青州與東海之間的慘烈戰事,保存兩地實力。陳敬宗有求死之誌,所懷甚大,陳氏一族無人能及,真漢子也。”

聞得此言,徐汝愚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背過臉去,抹去臉上淚痕,說道:“我在宛陵時,敬宗便以真性情待我。我離開雍揚之後,本想讓敬宗與仲道一起去雍揚,敬宗囿於陳氏子弟的名分,留在宛陵。我口裏雖不言,心裏仍有一絲怨意,其後與東海恩怨錯雜,對東海故人的思念便淡了幾分,料不到敬宗自始至終都以真性情待我,我卻待他薄了……”

張仲道早接到屠文雍的傳報,到府前遇著方肅,一同進了梨香院,在門口聽得徐汝愚一番話,心裏一痛,怔在那裏。

方肅悲歎一聲,站在門口說道:“敬宗心生死誌,意在阻止青州、東海死戰,然不止於此,敬宗還有警訊江寧之意。”

邵海棠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陳敬宗不願負陳族,又恐張季道得逞,兩難之下,才會生出死誌,又以一命拚得伊世德重傷,避免彭城陷入死戰之局。方肅與陳敬宗同列陳昂門數十載,明白他的心性,也看得最透徹。卻是如此,尤讓覺得惋惜。

大概正是如此,卻讓徐汝愚更加內疚:張季道與陳預爭權,乃是江寧預料之中的事。徐汝愚以萬嶸為計,便有推波助瀾之意。越郡戰事雖然還未完結,徐汝愚卻早將視野投向東海,在廣陵、白石一線的舉措,自有意圖在其中。

徐汝愚麵壁而坐,張仲道雙手緊握,捏得指節嗶嗶作響,跨入室中,說道:“與東海再無情義可言,汝愚應下決心了。”

徐汝愚緩緩轉過頭,麵色蒼白,說道:“張季道在宛陵時,拜訪眾人,曾到長叔府中半日。”

張仲道怔立半晌,才回過神來,說道:“這牲畜要請出長叔爺子。”長叔寂於張仲道有再造之恩,於徐汝愚又有授藝之誼,心裏卻恨徐汝愚以《置縣策》始亂天下。長叔寂為內廷故廷,此次西京變亂,對他觸動不可能不大,想來對徐汝愚的怨念卻更深了,極有可能讓張季道說動、請出來對抗江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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