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重甲能夠與輕騎兵一樣在原野上無礙策馬奔騰的人又有幾人?當年的青州鬼騎不過長戈四十九騎這樣的人物才身穿重甲。然而卻是擅衝刺之術的四十九人,如同青州鬼騎的鋒刃一樣,無堅不摧,或楔入敵陣薄弱之處,將敵陣撕裂,或遇強用強,衝刺敵陣最為頑固之處,硬生生的將敵軍的意誌摧毀。青州鬼騎的威名大半便是這四十九騎所建立起來。
以長戈四十九騎人物的修為與軍事素養,在軍中足以出任營尉以下的將職,徐汝愚不望奢侈組建如此豪華的陣容。騎營中能與當年的長戈四十九騎人物相提並論的不過十二名騎尉,輕流在泉州戰死,風林等人調出其他軍中出任中高級軍職,隻有介海、焚石六人尚留在騎營之中繼續協助尉潦統領騎營。
想到尉潦滿心為了四千戰馬耐下性子隨船隊在海上蹩了有二十多日的時間,徐汝愚不知應由誰來告訴他騎營這次得不到一匹戰馬。
青鳳衛滿製四千員,徐汝愚隻能留下兩千匹戰馬,江淩天、張仲道、梁寶、魏禺、張續等人都要組建親衛營,都要分一批戰馬,其餘戰馬都要分到諸軍之中。呼蘭對渤海、百濟等地的控製不是很嚴格,騎營若想擴大規模,還待日後向當地人購買戰馬才行。烏湖水營的作用不僅於此,還要鼓動渤海、百濟等地的抵抗勢力一起牽製呼蘭。
徐汝愚暗道:李印以衛將軍銜出任烏湖軍統領,樓慶之為烏湖軍總哨官,烏湖軍尚缺一名諳熟政務之人參讚軍務。此人不僅要諳熟政務,也需對北地各處的形勢極為熟稔才行。這樣的人自然從君家選擇最合適,徐汝愚腦海中閃過幾個人的名字,暗道:君嘯雲與宋倩一道尚留在烏湖島未曾隨船隊回來,不如讓他們繼續留在那裏。
徐汝愚為烏湖一事,可謂煞費苦心,烏湖島離江寧遙遠,返回要旬月以上,若有變故,馳援不及。烏湖軍所針對乃是天下最強勢力,呼蘭即使水營不利,但是統合龐大的勢力在短時間內建立一支水營力量,也非難事。並且烏湖島的背腹青州也非善徒,伊翰文若識形勢,自然相安無事,若是伊翰文以為與荀家、李家結盟能抗呼蘭,勢必會對烏湖島暗中下手,畢竟正極速崛起的江寧也是青州潛在的敵人。
徐汝愚將泉州水營僅有的兩艘巨型樓艦、八艘四百梢戰艦中的六艘一並調歸烏湖軍。泉州水營在洛山陽的率領下駛到義安海域附近,配合陸上的肖烏野對,義安城裏的顏氏進行圍困。義安城裏並無成建製的水營,顏氏自然不能與泉州水營在海上決戰,甘棠水營成立之初,大型戰艦幾乎多是從泉州水營調撥,這次又將泉州水營的八艘大型戰艦調到以甘棠水營為前身的烏湖軍中,加強烏湖水營的軍事力量,泉州水營雖然還有一萬五千人的滿員編製,實力卻削弱了許多,成為冀虎軍中最弱的一支。
南閩偏於一隅,沒有必要駐有如此強大水營,但也有消弱南閩舊有軍事勢力的用意在裏麵。
徐汝愚倒也不無法太多的顧及洛山陽的感受,青鳳衛成為青鳳府的親衛軍,樊文龍出任青鳳衛統領,將洛伯源調入軍中為將,算是對洛山陽的一種補償。
五月的最後一天,船隊終於安全抵達靜海府所轄的海域,尾隨數日的平城水營艦隊繼續尾隨了一陣,直到看見三水縣簡易海港上樹著徐汝愚的大旄,方懸停遠處的海麵上。
三水縣海麵上飄灑帶著海腥味的雨絲,方肅、尉潦、趙景雲、蔡裕華、蔡輝、君宗慶、璿璣、君懷薇等人所乘的數艘領航戰艦靠上三水縣簡易的海港,其餘在少量戰艦的掩護下,繼續貼著靜海的海岸線南航行,繞過江口,在雍揚稍作停留,一部分將安置在雍揚,其餘將直接前往江寧。
君嘯雲、彭慕雲、君宗瑞、君華光、葛靜、子仲南等人暫時留在津門、烏湖,待李印率領水營主力馳援之後,才會撤回江寧。幽冀除了範陽、居庸兩城尚蔡家手中,其餘城池大多陷落,津門也不能久守,隻待津門附近海島上的流民遷得差不多,就會放棄津門,將兵力都集中到烏湖島上去。加上李印率領過去的水營戰力,烏湖軍的編製將超過兩萬,島上尚有許多裁並下來的軍士可作兵員,數年之內,無需再向烏湖軍增派兵力,隻是後勤補給仍成問題。烏湖軍不能攻掠城池,在鄉野收掠糧草,無疑是奪民口中食。徐汝愚在李印出發前,再三告誡之,然而心中擔憂仍未盡去。
魏禺、尉潦、馮遠程、李印、楊尚諸將,自己雖然三申五令,他們仍不將人命當回事。想到他們當年皆有舔著刀血求存的過去,或許他也未將自己的人命當回事,魏禺身為一軍主帥,仍然以身為餌,尉潦、馮遠程、李印、楊尚等人慣以身先士卒陷陣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