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眾人走進君家堡中,暮色四色,弦月懸有一樹高,月輝如水,灑在*。
梅映雪立在*,白衣勝雪,宛若雲中仙。
徐汝愚靜修醒來,內識海先是觀見邵如嫣,其次觀見梅映雪的氣機,然而梅映雪避之走還,此時卻靜立於庭,向徐汝愚望來,說道:“映雪能否問玄冥之事?”
眾人乍聽“玄冥之境”,皆不知其意,見梅映神色肅然,似乎要討論武學微旨,一齊告退。
邵如嫣卻是不理,徑直站在一旁。
徐汝愚說道:“靜修有所悟,卻不知映雪所說的玄冥所指何物?”
梅映雪說道:“車駁青創立靜湖之前,不過是大儒向華秋的書僮,整日替向大師整理殘卷珍本,車駁青學過丹息術,雖不專精,卻精研玄義,頗有所得,整理殘卷善本之時,偶得一卷殘本,他便從這卷殘本創出獨樹一幟的靜湖武學。靜湖武學雖然以縛神勁最為出名,但是靜湖卻將那卷玄義殘本奉為秘典,玄冥一語便是出於其中,車駁青以及靜湖以後的數代大宗竭盡心力,卻皆未領悟書中所述的玄冥之境。書上講述,玄冥者,所以名無而非無也,故無心者與物冥而未嚐有對於天下也。我映雪近日留連湖畔,見湖水似成活物,猜想你與這湖泊冥合為一,進入玄宗傳說中的玄冥之境。”
徐汝愚點點頭說道:“天地竅貫通,吐納天地精微之息,遂有與天地相溶的感覺,溶者,玄同彼我、與物冥合,玄冥之境便是指與天地為一。以往修行,俱是通過天竅,欲使丹息變得更精純,卻是這次心脈受損以來,才能從容靜觀心湖,冥坐之時,心湖與外相混沌,漸失彼此,再次醒來之時,也能清晰感覺到心神與外相剝離的茫然,若非身負重責,幾不欲醒來。”
梅映聞之動容,說道:“殘本末頁記載:夫時不暫停而今不遂存,故昨日之變於今化矣。死生之變,豈異於此而勞心於其間哉!方為此則不知彼,變為蝴蝶是也;取之於人則一生之中今不知後,麗姬是也。而愚者竊竊然自以為知生之可樂,死之可苦,未聞物化之謂也。物化之境,超越生死而與變化為一,殘本又言,隻有達到玄冥之境的人才能越生死與變化為一。如此看來,殘卷著作,雖然未曾達到最後境界,卻以無上的智慧,描繪出最後一步的情狀。”
徐汝愚苦笑道:“醒來之時,我便知今生為俗務纏繞,再無可能達到那種與物冥合的境界,武道的最高境界卻不是丹息術意義上的,而是修心境界。若說我靜修有所領悟,惟有一句話:靜觀心湖而獨化於玄冥之境,希望對映雪姑娘有用。”
梅映雪斂身而禮,說道:“我日後有所悟,都拜你今日所賜,靜湖對門人雖無要求,但是也希望門人將修行所悟綜錄成冊,你若不允,便作罷。”
徐汝愚笑道:“這都是出世的微義,若是嵇大宗因為我的隻言片語,而放開塵世間的事務,真遂了我的意。”
梅映雪嗔道:“嵇大宗身在南平,卻沒有為南平謀力;宜觀遠也是靜湖門人,卻是江寧重臣,為江寧盡心盡力,你怎對對靜湖這麼多意見?”
邵如嫣見梅映雪嬌顏嫣笑,心中悶悶,但是他們討論武道微義,自己插不上嘴,想到徐汝愚明日即將往範陽,梅映雪多半隨行,而自己卻要留在此處。
此番除了尉潦率領五百精騎隨行,洛伯源、梅映雪也將一同隨往,加上一直候在範陽城中的樊文龍,如此陣容,便是有大軍將一行人圍困,也能確堡徐汝愚從容脫身。在這期間,水營戰艦也將沿著淶行進到範陽與津門之間的水域以作策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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