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裕華神色慘淡的說道:“王爺也說,蔡家逃得過這次,也逃不過下回。”
“呼蘭人沉寂的百年,此番南侵更是氣勢洶洶,如果不能取得決定性的戰役勝利、不能極大的推毀其戰爭潛力,就是打退其一次入侵,呼蘭人的第二次入侵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再次來臨。”
方肅在旁中了,暗忖:大概正是這樣的考慮,才最終讓徐汝愚放棄努力的吧。褚師澤、褚師濟、伯顏子義俱是相當出色的統帥。蔡家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勉強守住範陽已是極限,幾乎沒有可能重挫呼蘭軍。即使呼蘭人在幽冀扶植親胡政權失敗,也能從容退出幽冀去。留給蔡家的不過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幽冀,又怎麼會擋得住呼蘭人的第二次、第三次入侵?
徐汝愚望著衝入渤海的淶水,輕輕說道:“淶水繞過範陽北麵,呼蘭人有耐心的話,在範陽西北坡地築壩攔水,待到初秋淶水暴漲,即可用水倒灌城池。天下有幾座城池能經得住水灌?隻要褚師澤想到水淹一計,範陽駐兵隻得出城與之決戰,別無他途。試問範陽兵與呼蘭鐵騎野戰有幾成勝算?”
蔡暉麵色慘白:蔡家精兵十萬,而現在湧入幽冀的呼蘭兵馬就有二十萬。拖到不得不決戰,還不如趁南部與中部的城池沒有完全失去的時候,與呼蘭人決一死戰。
徐汝愚似乎看透蔡暉心中所想,淡漠的說道:“所料不差的話,呼蘭駐在燕城的兵馬應當正計劃越過古北口,隻到穿插到榆關與範陽之間,就能牽製榆關與範陽的駐軍;就是雁門關方向,呼蘭也會集結兵力向居庸關壓來,蔡家根本沒有機會集結兵力與呼蘭決戰。”
蔡裕華早料到如此,心情還是避免不了壞到極點,聲音變得有點低啞:“真是死局嗎?”
“以我所認識的褚師澤,他所擬定的大迂回戰略隻會比我推想的更完備,更無懈可擊。”徐汝愚微微歎了一口氣,“我要跟舅父說的就是這些了。範陽,我也是會去的,蔡家之人隻是不願我進城,我也不需進城。我將去別鶴山下取回娘親的骸骨,我不願看到娘親的屍骸葬身在一個淪為異族可隨意蹂躪的地方。”
蔡暉麵色如土,他雖然不是聰明絕佳之人,但是也能識得好歹,徐汝愚說了半天,他已然信了,眼望著君卓顏,想與他說話,卻不知說什麼好,怔怔望了幾眼,卻聽見徐汝愚輕聲說道:“天色漸晚,蔡先生與蔡都府還是回城吧,呼蘭人的密哨應當已經潛到範陽,夜裏路途不大太平。”
蔡裕華揖身而禮,說道:“我連夜將回範陽,將話傳給王爺。”
蔡暉訝道:徐汝愚半天隻說幽冀局勢惡化無可挽回,父王心中未必猜不到,蔡裕華也值得為這番話連夜趕回範陽?原想找他說事,看來是不能指望他了。
宋倩從艙中鑽出來,對著蔡暉,說道:“我將致兒留下斜幾日家常,你過些日子再來接她。”
蔡暉不惱反喜,躬身說道:“應該的,應該的。”向君卓顏施了一禮,轉身跟在蔡裕華的後麵,踏上繩梯之時,又向徐汝愚揖身而禮,隻是顯得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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