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亭易說道:“不著急進城,我與梅將軍相約在此相候,梅將軍是守時的人,再過半刻辰光就該到了。”
“哦,梅將軍,梅家的梅立亭?”
“正是,他從廣陵軍趕來,比我們晚一日出發。”
“初議名單中並沒有梅將軍……”
“哦,我家大人以為和議之事不能再拖延下去,有梅將軍隨行,可擇的議題就廣了許多。”
席道寧也將隨行去宛陵參加兩家的和議之事,對和議的事知之甚詳,將清江單方麵改變和議進程,心裏十分驚詫,但是此事對宛陵極為有利,也無法說什麼,心想:徐汝愚急於與陳族和議,難道青焰軍在東陽、樂清方向的異動有一處是真的?
“敢問梅將軍與許大人誰為主使?”
許亭易笑而不答。
席道寧認定馬車之內的那人就是此處和議的主使,卻見許亭易附過來,壓低聲音說道:“車內是我家大人。”
席道寧諤然望著暗灰色的車簾子,實難想象名聞天下的青鳳將軍此時會藏在泰如郊野的一乘普通馬車裏。
徐汝愚掀開車簾一角,恰好能讓席道寧看見馬車內的情形。
徐汝愚說道:“灞水一別,道寧兄還好?”
席道寧將左右摒退,走到近旁,說道:“青鳳將軍真是讓人意外啊。”
徐汝愚笑道:“煩請道寧兄將我的行程報於宛陵,莫要讓宛陵的人也覺得意外。”
形勢今非昔比,霍家從荊北撤軍在即,徐汝愚成為江水以南製衡南平舊族的最強力量,除了深受徐汝愚威脅的越郡祝、樊兩族之外,南方的各家勢力倒不希望他生出什麼意外來。但是他出現在和議使隊中,還是讓席道寧大吃一驚。
青焰軍三處調動超過十萬兵力,徐汝愚卻在不相關的一隅。
許亭易在旁說道:“汝愚此行乃是秘使宛陵,宛陵方麵通知陳預等人即可。”
許亭易話中的意思是將徐汝愚此行的保密工作交給他們席家,席道寧頓感頭痛,正思忖如何行事,忽聽見西南方向傳來馬蹄雜遝之聲,抬頭望去,又有數十人向這邊馳來。
四年來,梅鐵萼擁兵困泰如,泰如府隻有泰如府未破。若非梅族的緣故,席家仍是一方霸主,何需像今日那樣看宛陵的臉色。
席道寧對梅家的人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梅立亭寒光鐵甲外罩著青衫,騎著青花牡馬。身側女子白衣勝雪,麵籠輕紗,見他輕紗之下露出的美眸有如璀璨星辰,神秘詭豔,心想:她就是梅映雪了。她隨騎隊遠掠過來,足覆不沾星塵,氣息微微,心知她定有一套利於遠程奔行的丹息吐呐之法。
徐汝愚向梅映雪望來,隻見她顧盼間流光溢彩,笑道:“梅公事前沒提及你會隨行。”
梅立亭翻身下馬,說道:“二叔尚不知情,映雪來軍中尋我,才臨時起念的。過龍遊時,我們一行讓龍遊的斥候隊發現,若無映雪在場,就要耽擱約定的時辰了。”
梅映雪乃是東南有數的高手,修為要高過其父梅鐵蕊,徐汝愚笑了笑,暗忖梅鐵蕊初衷倒是好意,何況梅映雪一直隱居梅族,徐汝愚也不方便直接請她。
徐汝愚對許亭易說道:“給映雪姑娘讓出一輛馬車同來。”又對梅映雪說道:“雍揚冬天的雪下不成什麼樣子,到了宛陵卻可一觀。我去過宛陵兩次,時間都較長,不過卻沒看到宛陵的雪,真是可惜了。看這天氣,我們在路上就能看到下雪了。”
有徐汝愚與梅映雪在,進城說不定會讓別家的眼線看見,就是直接馳到都尉府,也保不定人多嘴雜。徐汝愚一行人總是沒有進城,沿著城西的野徑繼續北向而行。
席道寧派出兩名親信先行,一人回城向席東野、劉昭禹倆人稟報此事,一人先去前路尋找野店打點一行人的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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