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死後,徐行又在東海禁匪,海盜貿易嚴重受挫,但是海盜聯盟卻變得更加緊密。公良友琴大肆在東南各郡擄奪人口以充島民,使得以普濟島為主體的海盜聯盟又強大起來,兵力達到二十萬之巨,勢力乃是東南之冠。
公良友琴不甘心終日為盜,遂從容雁門之計,先遣許伯當加入永寧張族的勢力之中。
張東采用許伯當之計滅青州鬼騎,儀興一府盡成焦土。張東死後,其族中精兵大都在鍾留戰場上,而江津又被易家奪去,許伯當毫無風險的吞下張族在白石的基業,其後數年間軍備擴大到八萬。
正當公良友琴以為時機成熟采用容雁門之計謀取東海之時,徐汝愚橫空出世。
普濟島自東海會戰以來,兩度遭受徐汝愚的重挫,實力下降大半不止,戰力由東海會戰前的二十萬,下降到目前的八萬。
許伯當的勢力則由戰前的八萬戰力驟減至眼下二萬餘,若非易家、李家暗中相助,隻怕白石此時已被東海陳族占去了。
如果徐汝愚能取得南閩會戰的勝利,普濟島賴以生存的海盜貿易極可能完全斷絕,也將無法從南閩獲得急缺的糧食。
普雖有三十萬島民,但是普濟島比琉球、瓊州島要小得多,島上可耕種土地也少,僅憑普濟島所出,能養活兩萬軍士亦是極限。並且海盜貿易斷絕之後,軍備的更新也無法進行。
徐汝愚沒有大肆發展水軍去直接攻打普濟島,而是采用斷絕海盜貿易的戰略,可謂極為高明。
眼下已不容徐汝愚再次在南閩得利,但是如何出兵,向何處出兵,後勤如何保障始終困擾著趙威胥。不僅如此,魏禺所率的靜海水營也應到了附近海域,隻是大海茫茫,魏禺不來攻島,也尋不著靜海水營的蹤影。
趙威胥沉聲說道:“諸位應想出一個方案出來,莫待大帥出來無人應答。”
林濟聽他的意思是主張直接出兵,心想:徐汝愚若想取得南閩會戰的勝利,這先遣的一部定會在漳台遭遇苦戰。說道:“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如從龍岩南麵登陸,這樣就可以將進入閩中山東麓的青焰軍逼回去,而我方也可以從龍岩或是龍泉獲得補給。”
趙威胥看了林濟一眼,心想:平日嗜殺好戰,這時卻求無過即好?轉念一想便明白一切:林濟所轄一萬五千軍離漳台最近,他不願登陸漳台與青焰軍苦戰折損自己的實力。麵沉如水,隻是冷冷說道:“出不出兵,如何出兵,還待大帥決之。但是林將軍所擔憂的補給問題也好解決,隻要讓戰艦在避風海灣裏結成船陣就可以了。”
林濟冷笑道:“守船陣要分多少兵,往返運輸糧草要分多少兵,本島防禦要多少兵,最終登陸作戰也要分多少兵,趙老爺子莫不是想孤注一擲?”
“普濟再無退路。”公良友琴推門而入,一字一頓的說道:“與其慢慢消亡,不如一戰而決之。”
普濟諸盜麵麵相覷,公良友琴的須發一夜之間盡成霜雪了。
邵小琪與歐陽雷在約定的海域驅舟遊弋了三日才遇上靜海水營的龐大艦隊。
青焰諸將中,以魏禺的威名最甚。
邵小琪望著他斜拉至左耳根下的暗褐傷疤,目光淩厲有如鷹隼,冷漠的神情似乎拒人於千裏之外。
歐陽雷在雍揚與他共處過數月,知道他就是在徐汝愚麵前也是這副樣子,自然不以為意,站在他的身側,敘述漳台的敵我軍情。長河幫尚未納入徐汝愚的勢力之中,歐陽雷中居客卿之位,敘完軍情就默然站到一側不作評價。
邵小琪職為哨尉,與魏禺將職差上好幾階,加上魏禺予人冷漠的感覺,也不知說什麼好。
魏禺嘴角往上牽了牽,說道:“既然漳州一切布置停當,先生又予我專擅之權,那麼,漳州打漳州的,我打我的。”說罷,輕輕拍了拍邵小琪的肩膀,說道:“你是在梁寶手下任事?”
邵小琪與孫來一直呆在甘棠灣,但都是授的百夷軍的將職(孫來為左尉,邵小琪為哨尉)。
魏禺見邵小琪點了點頭,說道:“那你來我靜海水營當哨尉吧,其餘的我來跟梁寶說。”
邵小琪心有不願,心裏想著如何拒絕,抬頭卻見魏禺已轉身望著空闊的海天處,根本不予自己拒絕的機會。
歐陽雷與邵小琪離開甘棠灣之後第六日才爆發甘棠之戰,所以歐陽雷與邵小琪並不知道公良小天喪命甘棠灣的消息,這時甘棠灣遣出十多名信使正在茫茫大海上尋找靜海水營的艦隊,準備送出這道至關重要的消息。
五月二十七日,南閩虎吞峽東側峽口的後營集結了將近一萬五千人的戰力,前營兵力約有一萬二千人,虎吞峽中的中軍營隻餘五千精銳後備。
宗政荀達終於決定主動出擊攻打閩中山東麓的五千青焰軍,準備一挽近月來的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