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荀達詫然問道:“徐汝愚果真隻有二萬五千兵力,為何他敢一分再分?太輕視我南閩無人了。”說到最後一句不由憤憤起來。
隨軍謀士不少,卻無人能接宗政荀達的話,過了良久,一人站出來小聲說道:“明昔領這一路人馬,若是與甘棠那邊的青焰軍彙合,確實有攻打龍岩的實力。”
宗政荀達說道:“龍岩有五千精銳駐守,徐汝愚斷無硬攻龍岩的可能。”
“郡上可遣信使進入龍岩,令龍岩守將堅守城池不出,免得中了徐汝愚的調虎離山之計。”顏遜說完這話,斜睨了宗政衢一眼,見他果真一臉憤然。
宗政荀達卻未想到顏遜影射他人,讚同的點點頭道:“龍岩不可重演漳州之失,子遜所慮甚是,隻是此處與龍岩之間信路受阻,子遜你可願去龍岩節製諸軍?”
顏遜忖道:龍岩守軍乃是宗政家的親軍,就是有這節製的名義,調兵遣將也要看別人的臉色,有功輪不著自己,若是有失,卻要自己墊背。謙笑道:“顏遜隻是紙上談兵,真去了龍岩怕壞了郡上的大計。”
宗政荀達朗聲笑道:“別人觀你聲色犬馬,我卻知你別有懷抱,龍岩有你在,我絕對放心的。”
顏遜暗恨,低頭懇聲說道:“郡上如此待顏遜,我當肝腦塗地。顏遜以為龍岩隻要堅守,必不會失,隻怕明昔這路青焰軍轉折南下,而泉州諸城又無重兵防守,則危矣。顏遜願往永嘉堡之前,提醒族兄卿義小心戒備。”
宗政衢不屑道:“泉州諸城雖主衛軍抽盡,但是諸世家均守土有責,哪會這麼容易為徐汝愚所侵?”
“卻是無可能中出奇兵,郡上不可不防啊。”
宗政荀達沉吟許久,說道:“我也有這樣的擔憂,既然子遜願意往,就辛苦子遜了。”
待顏陸領著親衛沒入閩中山中,宗政衢恨恨說道:“顏遜不過想避過這裏的戰事,父親怎可以為他所惑?自從父親即位以來,顏遜就荒廢政務,縱情聲色之中,就是中原的郡邑都曉得他好聲色,真是令我宗政、顏氏兩家蒙羞,姑姑為何不聞不問?”
宗政荀達斂容沉聲道:“此事休要再提,顏遜不能為我宗政家所用,乃我所憾也。”
諸將雖對這話不屑一顧,卻不敢表露到臉上來,心裏對顏遜的脫身之辭也不放在心裏:徐汝愚在閩中山東麓隻布有一萬兵力,若真敢遣一部挺入南閩縱深,此處衛軍則可以出虎吞峽將歸路封死,疲而絕其糧,不愁徐汝愚不授首就擒。
宗政荀達緩緩掃過左右一眼,問道:“諸位可曾想到徐汝愚分兵的真正意圖何在?”
諸將一片默然。
宗政荀達說道:“若我所料不差,明昔那一路軍過些時間還要折回來。”見諸將不解,解釋道:“馮遠程這路軍來攻,主要是想吸引我軍主力於此,然而攻營不力,乃是予我主力可脫身的機會。”
宗政衢恍然有悟,說道:“若無深慮,當以為徐汝愚意在龍岩,因而派遣援兵過去,這裏離龍岩城近二百裏,援兵若是遣少了,不免擔心被徐汝愚中途襲擊,派遣多了,這裏卻不免留下破綻。徐汝愚定然見父親在這裏堅如磐石,無計可施,才想這招讓我軍露出破綻予他可乘之機。”
宗政荀達不掩讚許之色,說道:“既然如此,不妨將計就將,將班照鄰這路青焰軍吃掉再說,不愁明昔那路青焰軍不返回來。”
宗政衢擔憂道:“顏遜借口徐汝愚會孤兵深入,顏卿義必會從他的計而分兵到閩中山南麓防備,那邊顏卿義更有理由不攻永嘉堡了。父親擔憂若由我這麵遣兵去攻永嘉堡極可能中了徐汝愚的疲兵之計,唯有顏卿義率領的一萬精兵從南麵攻克才無危險,可恨顏卿義為了保存實力,集結已拖了三五日,集結到今天連幾架雲梯還沒有造出來。”
宗政荀達舒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隻要前營守住這裏,就不怕永嘉堡能飛出南閩去。”
當夜宗政荀達毫無聲張的進入虎吞峽東側峽口處的後營,夜色掩不住雙眸的精光,唧唧的蟲鳴中,隻聽見他沉鬱而堅決的嗓音:“後營攻得越猛烈,表明徐汝愚在此處兵力布置越虛,我宗政荀達難道給人就是一個謹慎畏事的印象嗎?”
話音未落,隨著他的手勢,後營北柵門緩緩開啟,束甲執兵的五千南閩衛軍魚貫出了後營,奔青焰軍的簡易營地而去。
宗政荀達心中也清楚,若是讓徐汝愚從容布局下去,既使普濟島出兵相援也極可能無濟於事,隻有主動出兵打亂徐汝愚的布局與節奏,方有重挫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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