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石三鳥(3 / 3)

邵如嫣見許機未曾注意到自己,心中有氣,沉沉哼出聲來,說道:“許伯伯竟沒看到如嫣。”

許機這才發現隨許伯英進來兩人中一個是女扮男裝的邵如嫣,另一個人自己竟不認識。許機攜著如嫣的手,笑道:“原來是襄樊會第一美女如嫣姑娘,你怎麼把自己打扮成這般模樣,臉上還擦傷。”嘴上雖這麼說著,目光卻未離開徐汝愚的麵龐,暗忖:山中知聞馬幫機密的俱是我所熟之人,這人是誰?

徐汝愚見他眼中狐疑的神情,心想:他的心思並非像他外表那般粗獷。許伯英掏出一封信來,交於許機,說道:“大伯,這是邵軍師交給你的親筆信,你看了再說。”

許機匆匆看完邵海棠的信,已然明白一切,喜道:“伯英及時趕回來已讓我喜出望外,不想軍師又送上此分大禮,來來來,宋狗子不用你們愁眉苦臉了,看你們眉毛擠了一夜了,還沒想出鳥毛來。你們猜眼前這樣是誰?”

宋庭義眨了眨三角眼,覺得眼前這個白麵青年書生模樣,看上去尋常得很,不明大當家為何如此幸喜若狂,許機若喚他綽號,那就他喜不自禁失心瘋的時候。

許機大不咧咧的拉著徐汝愚在首座坐下,左腳支在八仙桌的橫檔,眉飛色舞說道:“老宋,你說現在天下傳聞最盛的人是誰?”

宋庭義給許機一驚一乍的,那個熟悉之極到了嘴邊卻忘了是誰,嘴張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人名來。倒是執法堂況山搶先脫口而出:“青鳳將軍徐汝愚。”

徐汝愚笑著,站起來給眾人作揖見禮:“小子徐汝愚見過諸位當家。”

許機說道:“青鳳將軍果真名不虛傳,這封信軍師昨日午間才在山上寫好,青鳳將軍隻用八個多時辰就帶著兩人趕到豫南城。”

徐汝愚看著眾人俱是一付不可思異的目光望著自己,心中啞笑,心想:在東海狂跑了一次,現在又跑了一次,原來自己的盛名都是跑出來的。許機暗道:從山營趕到此處有三百二十餘裏的路程,其中更有八十裏的險峻山路,若是自己獨身行進,八個時辰趕完卻不是什麼難事,關鍵要帶著徐伯英、邵如嫣兩個累贅,難得他現在氣靜神閑,遠不是伯英那付狗喘樣,看來傳聞不虛也。

許伯英起身說道:“大伯城中究竟發生何,我們經過欒川城,發現豫南府內已經實施特級宵禁。

馬幫執法堂當家況山是年近六旬的老頭,身形瘦高單薄,一部稀疏花白胡須,掩住小半個臉。況山見許伯英提及此事,愁容雙回臉上,歎道:“荀階前日突下三級封城令,又將夜間宵禁令上升至三級,洛寧方麵急報,荀家在洛河伊河河口秘密集結二萬精兵。而豫南府其他各邑衛軍卻無異動。大夥兒尋思著,荀家可能發現馬幫與襄樊會的關係,欲來清剿馬幫。你們來之前,我們這般老家正為此事頭疼呢。”

許機說道:“青鳳將軍在此,你還眉頭皺得這麼緊作甚?”說罷,頭轉向徐汝愚說道:“軍師既然讓徐將軍來主持馬幫撤離事宜,敢問徐將軍又何高見?”

徐汝愚不知邵海棠給他的信中究竟寫了些什麼,也不敢妄加揣測許機的態度,淡淡一笑,說道:“不敢當,各位當家還是喚我汝愚吧。邵先生請我來豫南隻是助許大當家一臂之力,汝愚終究年少識淺,又對豫南情勢不熟,還是少說話為妙,免得讓諸位先入為主,不利於集思廣益。”

許伯英與徐汝愚相處二日大抵已知他的性子,看似柔弱不爭,實則強硬得很,不願看到許機出言試探得罪了他,忙說道:“大伯,我們剛來豫南,你還是將豫南的具體情況說出來聽聽。”

許伯英武學修為在襄樊會與馬幫年青一代並不突出,但其見識謀略少有人及,加之近年來馬幫事務多由他著手經營,不出意外他將會是馬幫下一任會首,雖是後輩,說的話卻很有重量。

許機見他維護徐汝愚也不再出言試探,讓宋庭義將荀家在豫南府以及其他各府的活動,詳細介紹給徐汝愚、許伯英聽。

徐汝愚眉頭緊鎖,說道:“許當家與伯英如何看這事?”

許機說道:“伯英向來是馬幫的智囊,他的看法最能代表我們的見解。”

許伯英說道:“荀家已經注意到伏牛山中的異常,那麼荀家懷疑馬幫與襄樊會的關係也是很自然的事,但是荀家若要對馬幫動手也無需在伊河河口集結二萬精兵。”

徐汝愚說道:“在如此形勢不清的情況下,馬幫會做出什麼決定?”

許伯英說道:“我馬幫在豫南府的衛軍中遍插耳目,荀家若不另外派兵,想悄無聲息將我馬幫端掉,想也別想。但是集結二萬精兵人數又過於龐大,不管無何馬幫定會在二萬精兵進入豫南之前,撤往南陽的。”

徐汝愚說道:“撤往南陽又有什麼用?馬幫無緣無故的全麵撤往南陽,無疑坐實了與襄樊會勾結的嫌疑,給荀家出兵商南的口實。”

許伯英訝道:“汝愚說是荀家誌在商南?”

徐汝愚說道:“若給我一個很好的借口,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出兵占領商南。荀家占領商南就控製了晉陽郡霍家勢力進入永寧郡與汾郡重要關隘。荀家占領商南之後,南陽符家為求自保,不但不敢收留馬幫,還極有可能將馬幫獻出來。”

許伯英麵色一下子蒼白失血,喃喃自語道:“此計荀階想不出來,定是荀去泰這隻老狐狸並不在青州戰場上,而是秘密來到豫南。隻有他才能設出如此一隻三鳥之計來。他既要占領商南要地,又要除去馬幫,還要清剿藏在山中的襄樊會眾。”

許機外貌粗獷心思卻細密,亦看出其中厲害來,神色沮喪的跌坐到高背太師椅中,說道:“難道坐看荀家將留在豫南的馬幫勢力一掃而空?”

許伯英艱難的點點頭,說道:“怕是隻有如此,這樣還能保住南陽的馬幫勢力,所幸近年來馬幫已將大半的勢力轉移到南陽。大伯你與後天的車隊去商南吧,豫南方麵交給我吧。”

許機眉頭緊鎖,他深知此時非是誰留下送死的問題,豫南府內畢竟還留有近三百名核心幫眾,一千多名家眷。不意抬頭看見徐汝愚淡然的眸光,心頭轉過一念,不由生出無盡的希望來,忖道:我等俱在局中,難免有所局限。東海郡當時那般危局也是他一力化解,我怎麼忘了他,邵軍師請他前來就是主持馬幫撤離事宜,可笑我還以為他來奪權的呢。一切想定,霍然站起,走到徐汝愚的麵前,揖身說道:“勞煩徐將軍主持馬幫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