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邪將(一)(1 / 2)

夏燹(xian①)正在殺人。

這是一夥不知從什麼地方流竄過來的黃巾賊,自從天公將軍張角病死之後,黃巾起義就徹底失敗了,餘下的部眾支派都已經成了徹徹底底的流寇野盜,大漢對這些幾乎亂臣賊子持以了絕對的清掃政策,幾乎每個州縣都有關於黃巾賊寇的明碼賞銀,至於其中有沒有心思惡毒之人殺良冒功的事情,就不是大漢統治者所在意的事情了。

夏燹本來隻是打算幹掉為首的黃巾賊首領,然後去附近的小縣城換點盤纏,但是在他看到這夥黃巾賊營地烤架上那個已經八分熟的嬰兒後,他就決定將這裏的所有人全部殺光。

一槍刺穿一名大漢的頭顱,夏燹暴戾地轉動手腕,骨骼和金屬摩擦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一丈二長的烏金蠍龍槍將大漢狠狠挑起砸向眼前衝過來的幾名賊寇,鮮血混合著慘叫四下飛濺,看也不看眼前的賊寇,蠍龍槍橫掃而出,槍尾上將近二尺的鏈刃迅疾掠過,將一名嚎叫著從後撲過來的賊寇腦殼一劈兩半,渾濁的白色腦漿噴湧而出,仿佛下了一場汙濁的雨。

發一聲喊,夏燹猛然旋身,手中的蠍龍槍風車般轉動,仿佛一條咆哮盤旋的黑龍,銳利的槍鋒和鏈刃在切割空氣的同時也切開那些圍著夏燹的黃巾賊的身體,十幾顆人頭衝天而起,失去頭顱和小半個上身的屍體砰然撲倒,而從他們頸子中噴出的鮮血則是繼續飛向天空,將藍色的天幕上也染上了一絲殷紅。

渾身染滿鮮血的夏燹繼續前衝,吞吐不定的槍尖連點幾下,四五名擋在他麵前的大漢便渾身飆血地歪斜著飛了出去,龍連牙的槍式根本不是這些連武藝都沒有的人所能抵擋的。

而如果唯一讓夏燹感到惱怒的就是,這些潑灑在他身上的血水。

肉搏戰就是這樣子,無論怎麼躲閃都免不了被淋得滿身汙血,這對於夏燹而言是十分危險的一件事,單是濃烈的血腥味已經讓他感到逐漸失控,如果不慎被被鮮血濺入口中,那就意味著一場可怕的瘋狂在所難免。

血腥味越來越濃鬱,即便是特製的鐵麵具似乎也開始無法隔絕這種味道,夏燹努力克製自己想要****眼前鮮血的衝動,繼而倒轉槍鋒,將最後一個撲過來的漢子橫掃得飛了起來,這一槍杆已經擊碎了他的內髒,但是卻還一時半會不會死掉。

很奇怪的是,哪怕夏燹仿佛砍瓜切菜一樣地將這群黃巾賊殺得一幹二淨,但是這夥人卻自始至終都沒有人逃跑,這種情況一般隻出現在死士或禁衛身上,而出現在這樣一群衣衫襤褸麵容枯槁的賊寇身上就顯得極其奇怪。

所以,哪怕在一開始就決定要殺光這些人,但夏燹還是留下了最後一個人,想要問問這到底有沒有什麼隱情。

摘下臉上已經被口水糊滿的鐵質麵具,夏燹從隨身的行囊中掏出一大把虎肉丁丟進嘴裏,經過茱萸和花椒熏製的虎肉丁雖然還帶著一點酸味,但已經可以無視,嘎巴嘎巴地嚼嚼咽下去後,夏燹才勉強壓製住身體裏那股失控感,再加上一陣不大的風恰好吹過,林子裏的血腥味頓時消減許多,那種令人窒息的腥甜感頓時為之一空。

吃了夏燹一槍杆的大漢還沒有斷氣,但是從口角冒出來的血沫子已經證明他內髒受損,死,隻是個時間問題,而且這段時間絕對不會很久。

這本來就不是手下留情,而是夏燹刻意施與他的一份刑罰,在生與死之間掙紮遠比瞬間死掉更為可怖。

“為什麼要吃人?說,我就給你個痛快。”

俯視著腳下的大漢,夏燹無聲地摩挲著手中的烏金蠍龍槍,他對於折磨這樣一個連名字恐怕都沒有的路人甲完全沒興趣,所以話語也就直接了當。

“沒別的東西吃...不吃人...會餓死...”

大漢斷斷續續地吐出了這樣子的幾個字,從已經渙散的瞳孔可以知道,他已經活不過一刻鍾。

夏燹點點頭表示了解,然後一槍刺進了大漢的顱腔,這樣子可以保證鮮血不會噴出來,雖然拔出槍頭來需要費一點力氣。

赤魃在一邊低著頭啃食地麵上冒尖的青草,和夏燹的極力克製不同,它作為一匹馬卻對這樣子濃烈的血腥味甘之若飴,或許是血肉的味道讓它忍無可忍,所以在發現一隻斷腳就在它麵前不遠後,它篤篤地走過去,繼而叼起那隻斷腳,想要飽餐一頓,它已經很久沒吃飽過了。

夏燹陰著臉走到赤魃旁邊,一巴掌抽在它的大頭上,被打疼的赤魃狂暴地嘶鳴了一聲,但還是吐掉了嘴裏的人腳。夏燹不許它吃人肉,這是對於一匹血脈異化的駁馬的最後限製,但是這在一人一馬都已經好幾天沒吃飽飯的時候就顯得有些苛刻。

“行了!別瞪我了,這東西不許你吃,我們就快到縣城了,到那裏我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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