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沈南錦上前,露出擔憂的神色。

禦醫蹙眉,表現出很難辦的樣子,“他似乎是中毒了。”

“似乎?”

這一句不確定的話,讓沈南錦心中的石頭碎了一地。

“您是宮中資曆最深的禦醫,不能連毒都看不出吧?”

禦醫思索一番,決定如實交代,“他的狀況,不像是中毒,但脈象紊亂,又像極了中毒。”

忽然,他問道:“他是不是經常吃藥?”

沈南錦略一思索,並無印象,便搖了頭。

禦醫更疑惑了,“他脈象太弱了,應該是被一種藥吊著,才活到現在。”

此話一出,沈南錦腦中突然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怎麼會?他每日身強體壯的,從未有什麼難受的,更別說吃藥了,連太醫都沒請過......您是不是搞錯了?”

禦醫搖頭,眼神十分嚴肅,他對自己的醫術顯然深信不疑。

突然,他蹲了下去,從藥箱裏翻找著什麼。

不一會兒,便拿出一本冊子:

“對了,應該是這樣。”他指著一處,說道。

幾秒後,又搖搖頭,喃喃道:“不對啊,這可是禁藥,早該銷聲匿跡才是。”

沈南錦瞧他自說自話,有些急切,接過冊子看了起來:

“斷舍離?”她照著冊子中所寫的念了出來,疑惑道:“這是什麼?”

“一種十分罕見的毒藥,服藥者需按照藥量按時服下解藥,如若按時服下解藥倒沒什麼,但若是斷了一次,心髒如同萬針紮入,錐心刺骨,便如名中的舍字一般,斷不能割舍。

若待到第二次服藥時,還沒有服下解藥,便會立刻斃命,也便是離了。臣疑惑的是,這藥早在幾十年前便無蹤跡了,連醫書中關於它的記載都消除的一幹二淨,這世間能知曉它的,怕是沒幾個人了。”

沈南錦看著冊子中的潦草字跡,應當是他寫的。

連他都差點想不起來的東西,這世間沒幾人知道的東西,卻下在了王爺的身上?

“您可知道,此藥是何時下的?”

“臣隻知道,應當下了好幾年了,體內早就對解藥依賴,如今這狀況,應當是承受不住疼痛暈了過去。”

她放下冊子,急切的問道:“您可能做出解藥?”

禦醫搖搖頭,“此藥臣從未見過,臣也不過是幼年學醫時的師父提過一二,再無其他。”

怎麼會這樣?

她送走禦醫時,提醒道:“今日之事,還請您保密。”

禦醫點頭,應道:“這是自然......”

回到榻邊,她瞧著他的睡顏,安靜祥和,嘴唇發白,看上去便是久病難醫的病人。

怎麼會......突然就這樣了?

蕭沐端著藥湯走來時,他隻能看見她的背影:

她跪坐在榻邊,一動不動,周身清冷溢出。

他能瞧出,她如今是什麼樣的神情。

他走上前,輕喚道:“王妃。”

沈南錦回過神,起了身,瞧見蕭沐端著的藥湯,熱氣騰騰:

“我不記得,禦醫開過藥......”

“這是王爺一早備下的,能緩解疼痛。”他把藥放在一旁,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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