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佇立著一棵桃樹,樹樁壯實,樹上的桃花開的正是時候。
早晨的清風時不時吹落幾片花瓣,在空中飄揚著,緩緩落在沈南錦的肩頭。
不一會兒,小腰從不遠處走來,屈膝行了禮。
“王妃,趙管事來了。”
話音剛落,趙管事便從小腰身後走來,也行了禮。
這趙管事便是沈南錦指派去資助所掌管事宜的,也算是半個老板了。
沈南錦睜開眼,看到眼前之人,笑道:“趙管事怎麼來了?”
趙管事苦眉愁臉的,蹙著眉說道:“王妃有所不知,這兩日,總有幾個人來所裏鬧。”
“說是咱們欺負老百姓,騙取他們的錢財。”
沈南錦聽著坐了起來,問道:“怎麼回事?你仔細說來。”
許是走的匆忙,趙管事抬手擦著汗,細細道來,“他們都說,在借銀子時說的好好的,隻還了本錢即可,可到了還賬的時候,卻發現不僅要還本錢,還帶著高額的利息......”
沈南錦疑惑,“我不是交代過,不許收利息嗎?”
“是,王妃既然這麼說了,小的們也不敢不從不是,往日客人從所裏借的銀子,什麼時候借的,借了多少,都是有記錄的,便拿了賬目,與他們一一對峙,可沒想到,他們都否認,賬目裏的數額與他們借的不一致,便一口咬定是咱們要了高額的利息。”
話畢,沈南錦從靠椅上站了起來,蹙著眉頭,仔細聽著。
“本是不想打擾王妃,想著息事寧人,按他們的數目還便是了,卻不曾想,他們今兒一早,竟報了官。”
沈南錦一聽這事都鬧到官府上去,便坐不住了,“趙管事,我同你去看看。”
公堂之上,兩側並排整齊站著衙役,手拿著長棍。
正上方的書案旁端坐著一人,此人一手放在案上的驚堂木,一手拿著狀紙。
見沈南錦走來,起身迎了過去,“王妃,您怎麼來了?”
沈南錦笑著回應:“事關王府清譽,我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的。”
縣太爺賠著笑臉,說道:“是是是,您請。”
說著,便同沈南錦走上了公堂,而後回到座位上。
沈南錦瞥見一旁跪著三人,衣著樸素,應是告他們的人。
沈南錦上前,問道:“你們既說我們向你們索要高額利息,可有證據?”
其中一人抬頭說道:“先前便已經證實了,你們賬目上寫的清清楚楚,是五百銅錢,可我隻借了兩百銅錢。”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樣,那賬目上的數額翻了一倍呢。”另一人附和道。
沈南錦側目,看了眼趙管事,趙管事點頭,隨即奉上賬本。
沈南錦淺翻看了幾眼,數額與人都是一一對應的。
“你叫什麼名字?”沈南錦問道。
那人說道:“草民姓陳,名大柱。”
陳大柱,沈南錦照著這個名字,在賬目上翻找了起來。
過了須臾,便在其中一頁看見了這個名字,一旁寫著五百銅錢。
她疑惑,是記錄人的過失,還是這幾人故意找茬,她一時分不清楚。
她轉頭問趙管事,“平日都是誰記錄這些,把他叫來。”
趙管事應了聲,便退了下去。
秋兒見事情有些棘手,小聲問了句:“可要告訴王爺?”
沈南錦搖頭,“不必了。”
他這麼忙,她不想給他添堵。
況且,這個主意本就是她提出並實施的,如今出了事,便應該她來解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