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想靠近江時梨一些,江時梨卻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緊緊貼在牆壁處,手中的匕首卻沒有放下,她將匕首橫在胸前,燕昭愣了會兒便不再靠近,安靜的在榻上躺下了。
江時梨等了會兒,聽見燕昭均勻的呼吸聲漸漸放下匕首握在手上,轉而將背對著燕昭沉默的躺下了。
倆人就這麼靜靜地睜眼等到了天亮。
燕昭輕手輕腳地起了床走出了寢殿,江時梨這才閉上酸痛的眼睛沉沉睡去。
燕昭回到寢殿時敬修媛正從寢殿出來。
她正要給燕昭行禮,卻被燕昭狠狠甩了一巴掌,敬修媛瞬間紅了眼睛。
“朕讓你走了嗎?”
朝堂之上,燕昭冊封林孝敬為督軍統帥執掌除了蕭予武以外的京都軍隊,一時之間林家顯赫,眾人紛紛登門拜訪,其中當然也有當朝丞相林遠止。
林將軍笑著給丞相煮茶道:“丞相的心思在下都明白,當日臣妹受到處罰也多虧了丞相的女兒金口玉言提醒陛下寬恕了吾妹,如今丞相之女受到如此奇恥大辱,在下一家必定會知恩圖報的。”
“你該當如何?”高遠止也是半分都不馬虎。
“歸根究底,所有的事情都與王後有關係,王後背後是誰,你我還不清楚嗎?”
高遠止曾經收到宮中的密信,上邊寫著“陛下對江時湛起怒”,他本就在細細謀劃這件事情了,隻是江時湛一時之間不太好打擊,如今王後沒了腹中之子,那想必聖上不會再包容江時湛的放肆。
匆匆已經五月過去了,江時梨畏寒,也不怎麼出門,也不願意見人,整日將自己關在殿內發著呆。
自從上一次燕昭翻牆而入她握著匕首防衛,燕昭不悅離去後便再也沒有來過鳳儀殿。
這一日燕昭光明正大的進了鳳儀殿,說是有事要與江時梨商議。
江時梨並沒有見燕昭,隻是囑咐離絨告訴聖上,元才人禁足已久,本也不是她的過錯,請聖上尋個理由將她放出來吧。
燕昭輕輕笑著,她還是最了解自己的,知道此次前來是要商議此事。
元才人解除禁足後敬昭媛便帶著一眾嬪妃前來恭賀她終於解除禁閉了。
元才人默默給一路晉升,不過五個月便晉升為昭媛的林雨芊行禮問安。敬昭媛見著昔日的賢妃都得給她請安,心情瞬間大好,隻是表麵上做的更是親熱了。
“姐姐禁足的這五個月宮中可熱鬧了,”敬昭媛將事情炫耀一般說與元才人聽。
元才人表情十分寡淡,隻是在敬昭媛看來元才人是不滿自己位份寵愛比她盛才落寞的,一時之間更是得意。
元才人臉上終是沒什麼表情,隻是在聽到此次她被放出來是聖上與王後商議後的決定時,臉上終於鬆動了一些,她敷衍地送走了敬修媛等人,便匆匆趕往鳳儀殿。
她沒有讓婢女前去叩門,隻是站在鳳儀殿的字牌下躊躇著。
正在她還是沒能鼓起勇氣去叩門正打算離開時鳳儀殿的大門開了,出來的是王後的貼身婢女離煙,她恭恭敬敬地衝著她行禮問安,並笑著說她們娘娘請她進去用茶呢。
元才人忐忑地進了鳳儀殿,江時梨並沒有在正殿見她,隻是讓離煙引著她來到了後院,江時梨正躺在搖搖椅上裹著狐裘烹茶,細細賞著滿園的梨花,其中有一株竟是淺淺的藍色呢。
元才人輕歎了一聲:“真是好美啊。”
江時梨聞言笑著轉頭招呼她過去坐下道:“你來啦,坐吧,這園子的梨花經過兩年的培土精心養護,終是開花了呢。”
元才人坐下,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江時梨看出了她的窘迫替她開口道:“我知道你沒有傷害我和孩子。”
元才人忍著的淚水終究是迸發出來。
這五個月不過是降位禁足罷了,但是真正折磨她的是自己的夫君給自己下藥的心灰意冷,她一開始不明白,後來也就想明白了,她是丞相之女,燕昭怎會容忍身居高位者家族中出現一個名正言順的皇子呢?
想必敬昭媛的燕窩中也被加了紅花吧。
紅花傷身,她隻是惋惜,自己再也不會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