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堯天打量著江時梨,沒一會兒便明白了,江時梨已經知曉謀害她父親的真凶是誰了。
當年她與燕昭大婚時,她看向燕昭的眼神像極了他看向她的目光,隻是現在,不再是了。
燕昭,你到底還是失去了江時梨。
禮畢,李堯天默默退出使臣隊伍,先行回了北筱。
燕昭扶著江時梨在殿中坐下,殷勤地給她揉著腰,輕聲溫柔道:“累壞了吧?”
江時梨沒有回話,離絨進來稟報:“啟稟陛下王後,北漠王和黎夫人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燕昭吩咐道。
片刻後,江時湛和黎夫人走了進來,見著燕昭也在便跪地請安:“參見陛下。”
“愛卿請起。”
江時梨早已收拾好臉上的情緒,笑著拉過母親坐下道:“母親在日頭底下站了大半晌,是累著了吧,離絨去端解暑的楊梅湯來。”
黎玉,拉著女兒的手細細瞧著。
江時湛略有悲傷道:“微臣前日剛入京便去祭拜了先皇。”
燕昭開口安慰道:“先皇的身子從小便不好,太醫一直好好用著藥,隻是難補先天的病根,阿湛也不必太過傷懷了,先皇走的沒有痛苦。”
江時湛聞言終是沒忍住落了淚:“那就好。”
黎玉輕輕撫摸著女兒的發髻,作為母親她豈能看不出自己女兒的情緒?她在見到江時梨的第一眼便肯定了自己的女兒這些日子過的並不好,再聯想到江府周圍近日的變動,她猜也能猜出是燕昭的手筆。
“梨兒瘦了,”黎玉隻能這麼開口。
江時湛也附和著:“是呀,怎麼清瘦了這麼多,最近忙著先皇喪儀和新帝典禮,妹妹是不是顧不上吃飯了?”
江時梨笑著點了點頭隨著哥哥的借口說道:“先皇與我們是年少的情誼,身後又沒有子嗣,我們隻能多幫襯著點了。”
江時梨心疼道:“你還是要好好照顧自己,燕陵也不希望你們為了他的事傷害自己的身子。”
“知道了,哥哥娶了媳婦倒是變得比以前細心多了。”
黎玉見著江時梨的笑有些心酸,但為了不讓江時梨擔心也隻能跟著笑道:“是啊,湛兒此次回京是更懂事了許多。”
黎玉看了看一旁的燕昭又道:“如今你妹妹貴為王後,你這個做哥哥的更要仔細些,別給你妹妹惹出什麼麻煩讓她給你收拾爛攤子。”
燕昭笑著應承道:“夫人說重了,我與時湛也是年少的情誼,有什麼爛攤子自然也是我這個當妹夫的替他收拾了。”
江時湛聞言懟了懟燕昭的胳膊道:“我哪有你們口中說的那麼莽撞!”
江時梨揣度著燕昭都想要了哥哥的命,如今卻能在這邊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談笑風生便有些惡心,一時之間沒忍住,掩麵難受著。
“這是怎麼了?”燕昭關切地扶住江時梨,“離絨去找葉大夫來。”
“不用了,”江時梨拉住燕昭的手,“剛剛在日頭底下曬了許久,有些發暈惡心,過會兒便好了。”
“那就先用膳吧,”燕昭扶起江時梨道。
新帝登基,後宮隻有一個皇後一個妃子如何像話?
於是三日後燕母作為當朝太後叫了江時梨和趙晚櫻前去商議選秀一事。
趙晚櫻知曉江時梨的身子不舒服,便一直奉承著太後的說法,也痛快應下承辦選秀的一切事宜,江時梨自從封後大典後便一直覺得不舒服,但是她也習慣了,畢竟自己在牢獄中待了那麼久,事後又為燕陵守靈,身子自然是虧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