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燕昭摸著額角上的傷,眷戀地看著窗外的梨樹,如今不是梨花盛開的時節了。
“在告訴宮裏,盡快。”
“是。”
李堯天很快派使臣出使南煌,借口因避免薛盧之事與南煌交惡,實則帶來了李堯天的親筆書信。
燕陵不用看也知曉李堯天並不會因為薛盧就要了江時梨的命。
處罰很快便下達至牢獄中,宣旨的公共將燕陵宣判她無罪的旨意帶到,江時梨並沒有起身謝恩,隻是借口說要為自己做的錯事贖罪,甘願在牢獄之中受刑罰。
她還有何處可去?
告知母親真正謀害了父親性命的是自己的丈夫?
還是回到燕府殺了燕昭?她有這個能力嗎?
江時梨心如死灰的麵對著牢獄上方的一小口光亮。
燕陵的身子大不如前,許多要事漸漸交給了燕昭處理,朝堂之上他真的成為了一個傀儡。
一個月後,當燕陵再次飲下湯藥後,當場暈倒在龍椅之上。
一時之間滿城風雨。
燕陵沒有子嗣,燕昭作為皇室旁支前往燕陵的寢殿進行湯藥侍奉。
燕陵此時已經麵無血色,隻是本能地張嘴喝下燕昭遞到嘴邊的藥。
他看著眼前自己曾經最熟悉的戰友,想不明白究竟為何他們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他終於是開口詢問道:“燕昭,以我們當日的情分,誰做這個帝位,都一樣吧。”
燕昭淡淡道:“陛下病糊塗了。”
燕陵卻自顧自繼續喂藥,他甚至絲毫不關心湯藥是否漏出了燕陵的嘴角。
“朕會如你所願,傳位於你。”
“謝陛下的聲名。”
燕陵開始劇烈咳嗽,半晌道:“倘若你可以做主,便放時梨去北疆吧。”
燕昭麵目表情道:“她會是南煌最尊貴的女子,我會許她王後之位。”
燕陵搖了搖頭道:“你利用她,利用江家除掉了能夠阻攔你上位的人,她寧願在牢獄之中受苦,都不願再見你。”
燕昭不再聽,轉身離開。
三日後。
“將軍,陛下想見您。”張雪清看著牢房內身形瘦削的江時梨不忍道。
江時梨緩緩轉過身,雙眼早已不似從前。
江時梨被帶至朝堂之上,卻看見皇位之上的燕陵麵色憔悴,本來很合身的龍袍如今顯得空蕩蕩。
江時梨憤怒地瞪著立於一旁的燕昭。
“朕膝下無子,賓天後,皇位交由燕昭。”燕陵緩了很久才擠出這麼幾句話,他的身體狀況顯而易見。
燕昭跪下道:“陛下聖明。”
朝臣們跟著齊齊放聲道:“陛下聖明。”
在齊齊的呼喊聲中,江時梨無助地看著環繞在自己身側,都不曾質疑的大臣們便覺荒謬。
江時梨剛想開口,卻被燕陵的眼神打回。
隨後燕陵又開口道:“北漠王江家世代效忠,朕身後不可有人疑心裁決北漠王江氏一族,朕特許,鎮北將軍江時梨可隨時前往北疆駐紮,僅憑她心意。”
燕昭臉色大變,出聲道:“陛下累了,送陛下去後殿稍作歇息。”
江時梨急急跟著燕陵前往後殿。
燕陵實在支撐不住噴湧出的鮮血如注染紅了金色的大殿。
燕陵瞧見江時梨在身前,安慰似的朝她笑了笑。
江時梨對燕昭身旁的青鬆吼道:“去帶葉大夫入宮。”
青鬆不敢動,看了看身旁的燕昭,燕昭冷眼瞧著對他滿腔怒火的江時梨道:“去吧。”
不一會兒青鬆便帶著葉大夫來了。
葉大夫把上燕陵的脈,頓時臉色煞變,回稟道:“陛下的時日不多了,恕下官醫術不足。”
燕陵卻像是早已知曉一般揮揮手。
等眾人退下,江時梨憤而上前怒甩燕昭一巴掌。
這一次江時梨用足了力道,燕昭嘴角瞬間流出殷紅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