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昭趕到崔家的時候江時梨已經將傷口處理完全,但是還是能夠從江時梨素白的衣衫上看到鮮血的痕跡,燕昭瞬時捏緊了拳頭,而後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張英綣一時之間怒火竟無處可去。
江時梨看出了他的憤怒,隻是扯著豔照的衣袖道:“阿昭我沒事。”
“你們倆商量好的?”燕昭拿江時梨沒什麼辦法,隻能無奈地抱起江時梨,輕聲問道。
江時梨輕輕搖了搖頭:“我的複仇絕不會拿無辜人的性命去鋪路。”
這倒是實話,江時梨本來想和張英綣商量如何對付薛盧,隻是……
江時梨的視線越過燕昭的肩頭向後看去,張英綣原本倒下的地方隻剩下一灘血跡。
張英綣靠在她的肩頭,笑得淒慘卻又決絕,她和她說她累了,她將清城滿城的孤魂盡數托付給她。
“殺了薛盧替我郎君報仇,刮了李堯天替我清城報仇。”
這便是她留給她最後的話語。
江時梨明白,她用自己的性命打開了聖上對薛盧的疑心,替她鋪了一條路,隻是這一條路走的過於血腥。
燕昭將她的頭按進自己懷裏不讓她再去看那攤血跡。
與此同時燕陵收到了崔家的回報,自然是聽清楚了張英綣的話語,他再一次無法控製他豢養的野獸,而這頭野獸的野心似乎也遠遠不止當下。
“薛丞相,難道你也想要朕的江山嗎?”燕陵合上奏報冷笑道,燕家的江山自然不可能拱手相讓與他人。
“啟稟聖上,卑職戶部範申有要事啟奏。”
薛盧正在府中坐著,衝進來的皇家侍衛將他團團圍住。
他本想好了應對張英綣以死揭發的對策,隻是當他進宮時立於一旁的並不是燕昭和江時梨,而是戶部的人。
他在戶部的眼線並沒有提及有事發生,難道?
“臣薛盧叩見聖上。”
“薛丞相,如今傳你前來事關賑災款項,有些細節需要與你確認一下。”燕陵示意範申繼續道。
範申舉著手中的信紙道:“去年甘州旱災,陛下隆恩撥款了五十萬兩賑災,最後到甘州百姓手中的卻遠遠不及這個數,而我等查到去年負責賑災護送的就是丞相的門下兵部統領張軍,臣派人細細查問了張軍關於賑災銀兩之事,張軍之說是奉了丞相之命在護送途中在孤山山腳處修整了一番,其餘的都是交由丞相府中的暗衛負責調換賑災銀兩的馬車。”
“範某想問問,這其中的三十萬兩銀子,丞相將它送至何處,又交由何人了呢?”
薛盧聞言笑道:“我是吩咐了張軍他們在護送時在孤山山腳停靠修整一下,但絕沒有調換馬車,更沒有將賑災款項偷拿。”
“至於張軍,我那一次是前往交代他好好護送款項,其次因為位高權重不再適合擔任兵部事宜,便是前去孤山與他說清楚,從此以後在無往來。”薛盧正色道,“臣不知張軍是受誰蠱惑來指證微臣,微臣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微臣府上清點是否存在不合理的銀錢。”
“不知薛丞相口中所說的對陛下忠心耿耿這句話中的陛下,究竟是南煌陛下,還是北筱君主呢?”燕昭聞聲而來,隨即呈上一遝信紙交給了高公公,“陛下,這是在北筱的皇宮的密探拚死傳回來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