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的時候,他也是沉默不語地給我開了門,臉繼續沉著,眉頭尚未舒展過。
他在生氣?難道已經知道我去找過安澤?
我下意識地覺得他知道我瞞著他去找安澤,才會這麼生氣,對,是在生氣,他不說話,孤冷得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可他從未這樣,生氣的樣子真讓人害怕。
他拉著我朝屋裏去,到客廳的時候我實在忍受不住這種沉默的懲罰,我掙脫他的手。
“呈俊,你在生我的氣嗎?”
我要問清楚,不然感覺怪怪的,哪怕我低頭向他承認錯誤,瞞著他去看安澤,是不對,但似乎不足以讓他這般生氣吧,我能做什麼呢,是吃醋嗎?男人都是自私的嗎?
“我不是讓你離他遠些嗎?為什麼還要去?”
低沉冷漠的聲音從他嘴裏一出,我怔了一下,他冷冰冰的雙目直視我,我身上一陣寒意。
“遊戲公司被停業,小落說他整日借酒消愁,整個人都很不好,所以我就想著去看看他,安慰安慰他,畢竟……”
“畢竟什麼?畢竟他是我的弟弟,還是你的朋友……那為什麼不實話告訴我,萬一發生什麼事怎麼辦?”
他搶著接過話,朝我責備一番,好像我犯了很嚴重的錯誤。
哪裏會想到中間會發生那麼一波預想不到的事,就因為怕他多想,才會瞞著他去做,讓我遠離安澤,理由是他有前科,還是他是西餐廳服務員案件的嫌疑人,又或者他是一個不良遊戲公司的負責人……可終歸,還不是他的弟弟,他何必把自己的弟弟當成“頭號人物”那種恐怖的人讓我時刻與他保持距離。
或者說,他們之間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否則,安澤為什麼口口聲聲說他是“殺人犯。”
我內心一陣掙紮,委屈地不想朝他看去,我垂著腦袋,撫摸著被安澤弄疼的手,好想告訴他,確實發生事情了。
“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不用向我解釋嗎?”
他再次發問,偏向我討個說法。
“我怕你誤會……再說,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我跟安澤能有什麼呢,他是你弟弟,我不了解他,你還不了解他嗎?我就純粹把他當弟弟,當朋友,這種關係去問候一個有錯嗎?”
我覺得自己並沒做錯什麼,不至於惹他生氣,可他卻因為這個不起眼的事跟我生了半天的氣,生氣就算了,說話還冷冷冰冰的。
“因為了解他,所以才提醒你遠離他,為什麼不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還要瞞著我去做。”
聖旨嗎?
“瞞著你?對,瞞著你是我不對,那你呢,又瞞著我多少事,明明和雲姨認識,卻把我當猴一樣耍,是不是我在跟你談及雲姨的事,或是和雲姨談及你的時候,你們一定覺得很好笑吧……還有,為什麼安澤說你是‘殺人犯’,難道我不需要遠離你嗎?”
我想,這是我來到臨城以後最生氣的一次,明明是我錯在先,卻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安呈俊疑惑地看向我,一定是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