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來跟她聊聊天，想必寂寞了，我倚著墓碑，冰涼的石碑如同我冷卻的心，沒有溫度。
“春媽，肖叔到底在想什麼，贖罪嗎？還是要一錯再錯，他病了，很嚴重，如果你在，他就不會生病了。”
“春媽，好想你啊……也好想阿媽……”
有好多話想跟春媽說說。
“春媽，我戀愛了，那是一個讓人著迷的男人，你一定想不到吧，他居然就是那個被我碰瓷的人，你說，是不是特別有緣，好像我們的命運很早就纏在一起，注定相遇的那種……哈哈，你一定覺得搞笑吧。”
……不知不覺就自說自話了很久，我都忘了還沒告訴安呈俊我的行程，如果不是他突然來電，我都忘了時間，天色已經漸漸沉下來。
“待在那兒，哪兒也別去，我馬上去接你。”
電話那頭，他有些焦急，還沒等一句正常的結束語，就匆匆掛了電話。
“好！”
我低聲對著那頭“嘟嘟嘟”響起的電話應道。
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兒，竟然沒有丁點的害怕，我始終倚靠著冰涼的墓碑一動不動地盯著暗去的天色，也許是覺得春媽就在旁邊，有她護著，壯著膽，便沒有害怕的感覺。
空曠的公墓就在這山頂之處，天邊已經泛紅，風吹得一旁的樹葉沙沙作響，倒像奏著樂章，我差點就睡過去了。
“安然。”
我睜開眼，他先是彎著腰，後來蹲到我麵前，雙手扶著我的肩輕輕搖晃，我這才清醒過來。
“呈俊，你來啦。”
他的表情有些無奈，卻又忍不住地笑起來，最後把我扶起來。
“你心可真大，在墓地也能睡覺。”
我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我的野性這麼多年仍然沒變，小時候跟阿爸去山上放牛，經常在無名氏的墳頭邊上睡著，許多農村的孩子都是這樣的，似乎也見怪不怪的。
“跟春媽聊著聊著，就把時間忘了，就我一個人說，說著說著，就困了。”我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抿了抿唇角，“你來的正好，見一下家長吧。”
他眉頭輕蹙，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落在墓碑上，雙眉慢慢舒展開，悠悠地張口:“春媽，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安然的。”
循著他的目光，我看向墓碑，餘光落在供台上，一支潔白的百合放在正中間，好熟悉的場景，除了時間不對，仿若是那一天重現。
我驚訝地看向安呈俊，清澈的雙眼從墓碑移到我身上。
“花兒是你帶來的？”
我坐了一個下午，在他到來之前，這裏本是空蕩蕩的，睜眼後，卻多了一支百合，和上次那支一樣的包裹了一層透明包裝紙。
“對。”他點了點頭，“不知道春媽喜歡不喜歡，畢竟，見家長不能兩手空空的吧。”
他一副懂事的樣兒，招人喜歡。
“所以，上次的花也是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