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二在我的世界裏才是最可怕的,猙獰的麵孔,是惡魔一樣的眼神。
她滿意地笑起來,接著喝了一口豆漿,“我這手藝也是跟別人學的,學了很多,後來發現,我並不喜歡那種生活,已經好久好久沒做了,我平時就隨便吃一點,直到某一天,有個突然想學廚藝的人給我打了電話,我便教他做,後來我自己也手癢癢,就偶爾下廚,再後來,你來了,看起來你還挺愛吃我做的東西,便越發喜歡做了。”
所以,她的故事裏有不開心的事,她時而憂鬱,時而開心,像個孩子,一會兒丟了東西哭,一會兒找到東西樂。
“雲姨,你做的東就像我的兩個媽媽做的一樣,特別美味。”
她忽然抬眉,不解地看著我。
“兩個媽媽?”
“嗯,一個生我養我,一個養我疼我。”
她的臉上顯然對這個故事特別感興趣,滿眼期待地注視我。
興許我的故事與她的故事堪比,不一定算得上悲哀,當我向她傾吐心聲,一一把故事的前因後果告訴她後,她不動聲色的臉上,卻依然平淡如水,想必,這世上的悲劇多得多,我的故事隻是眾多悲劇裏毫不起眼的那一點點,她甚至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我輕輕地笑著。
“我在努力忘掉過去,努力重新回到阿爸身邊,我相信阿爸會原諒我的。”
“如果永遠都得不到原諒呢?”
“會原諒的,無論十年二十年,我都等著。”
她笑了,搖著腦袋,不知笑我的傻,還是笑我的癡。
接著,把一根油條重新放到我麵前的碗裏。
“吃吧,難得有人喜歡吃我做的東西。”
我笑了。
這頓早餐,吃的很無味,傷心的事一大堆,好在雲姨老練的心態,把我帶出悲境。
我剛把最後一口豆漿喝完,電話突然響起。
“安然,趕快到醫院,你肖叔出事了。”電話是嬸子打來的,聲音十分急促,像很嚴重的樣子。
我心不禁一怔,後背發涼。
我慌忙著起身出去,隻聽身後傳來雲姨的叫聲。
“安然,外套。”她追了出來,“穿著,別著涼了。”
她將外套往我後背披上,滿眼的擔憂,“需要我幫忙就說。”
我點了頭,便匆匆離去。
路上攔下一輛出租車便直達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又令我有些難受,我撥通嬸子的電話問了樓層和房號,沒有耽擱直奔而去。
遠遠地就看到病房外嬸子和林伯的身影,嬸子低垂著腦袋,而林伯在走廊上來回踱步。
也許我匆忙的腳步聲驚擾了他們,嬸子扭頭看到我,便立即起身,或許剛才一直繃著沒哭,見了我,淚水一下溢出眼眶。
“安然……”哭的泣不成聲,緊緊拉著我的手。
“嬸子,林伯,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看著嬸子難以平靜的樣子,我心越發緊張。
“暫時脫離危險。”林伯眼神移到病房門上,我走過去,病床上,肖叔的腦袋被包裹得嚴實,白色的紗布被血印染,整個人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身旁一桌的各種儀器連接著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