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相大白(2)(2 / 2)

他抬頭,看著我怪異的舉動,伸手把酒接到手中,一手從上往下把臉一抹,一口酒又下肚。

“肖叔,給我講講你和春媽的故事吧。”

“你不怕我是壞人?”他一臉認真看著我,除了老去的容顏,他和照片上笑的咧開嘴的男人一樣,真誠,樸實。

我笑出聲,我承認他曾經是壞人,但現在我身旁的他,卻是一個多情的老男人,一個正常的人,失去愛人百般無奈的人。

“壞人又如何?” 我唯一不解的,是他那雙伸向孩子的魔爪,是否猶豫過,是怎樣的力量慫恿他如失去理智的怪獸下此毒手。

“我和餘春,本該過著男耕女織的平凡生活,可人就是那麼貪心,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以為城裏的生活輕鬆自在,卻不想,外麵的世界再大,不一定能容下我和她。”

半瓶啤酒下肚,他用手擦去嘴角的啤酒,深深歎了口氣。

“自從到了城裏,我們每天辛苦工作,我想著,這工作再苦,也比農村栽田種地,靠天吃飯強得多,我發誓要讓春兒過上好日子,過得像個城裏人,我省著吃,省著穿,那春兒打扮起來還真跟個城裏人似的,廠裏那些個老爺們,老娘們兒,整天說我配不上春兒,還讓我看緊點,別整丟了,可春兒說,她就認準我這一個男人,我信春兒說的話。可好景不長,我們到城裏不到半年,春兒就懷孕了,我那叫一個高興啊,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掉了,廠裏嚼舌根的人特別多,說孩子不是我的,起初,誰說這話我就跟誰急,還讓春兒辭了工作回家休養。”他轉頭看著身後的房子,這應該就是他們在城裏的避難所,他的呼吸十分急促,眼角的淚滾滾而下,我從未見過一個大男人如此多情。

“春兒生孩子的第二天晚上,廠裏同事約著在外麵吃飯,一群大男人喝的有點多,七嘴八舌地說春兒外麵有男人,說她給我帶了綠帽子,在酒精的麻痹下,我男人的尊嚴何在,盡管我信春兒,可這麼長時間,你一句我一句,那些話已經烙在我心裏,而李長興的一句話,激怒了我心中的怒火,他說:‘肖進,你別當個冤大頭還給人家白養女兒’。就是那一夜,我喝得醉醺醺的,我不知道怎麼去的醫院,到了病房,春兒和孩子都睡得很熟,我在嬰兒床邊看著那個孩子,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我,我心中的怒火隨著醉意燒得越發旺,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扼殺那個孩子的……”

又是一陣哭聲,兩手握拳捶打著腦袋。

“我就是個殺人犯,我殺了自己的親女兒,我怎麼可以不信春兒呢。”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也不想安慰,我之前看到那則案件時,抱著必殺的態度,而現在,那個在我心中禽獸不如的父親竟和我並肩而坐,原本以為那個離我遠遠的故事是別人正在痛苦的,相反,是我正在經曆的,我依然為那個女人惋惜,為那個孩子心痛,可他,在萬人唾罵中背負的債,誰又知道他心裏的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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