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媽的屍體是在麵粉廠後門被發現的,如果肖進現在就在麵粉廠工作,那他的嫌疑肯定是最大的,可是他有不在場證據,而臨近的幾個路口監控並未發現異常,那屍體是怎麼出現在那裏的。
我心裏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年後的天氣,慢慢回溫,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群,車水馬龍,像潮水一般。
我穿梭於人群中,探索著夜晚的神秘,大腦裏湧現的一個個大問號,像鐵錘一般敲響著腦殼,答案在哪裏?
巷子口靜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生靈都已沉睡,顯得那麼安謐,一股寒氣襲來,身上一陣發涼。
巷子口在這條街的盡頭,最偏僻的地方,一條狹長的走道才能穿進去。
這裏停放了好幾輛垃圾箱,附近商鋪及街道的垃圾都會運到這裏,春媽常到這裏撿廢品。
我邁開腳緩緩走去,伴著夜黑,那一夜好似就在麵前,站在巷子口的中央,我放眼探著周圍,僅有的昏暗的燈光打在那幾輛垃圾箱上,而麵粉廠的後門就在對麵不到五米的地方,並沒有顯眼的標識,以前常跟春媽來,大致知道一些。
樹蔭遮擋了月光,幾縷稀疏的光從樹縫中撒下,我踏著光,摸到了麵粉廠的後門門口處,那把緊鎖的門已經被蜘蛛絲盤繞,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希望止於此,深深的無力感躍上心頭。
寂靜的夜,我連呼吸都很小心,我躡手躡腳地準備離開,突然聽到走道裏傳來幾個男人的聲音,打開手機一看,十二點剛過,這麼晚,不可能是扔垃圾的,難道是壞人? 我的身子微微發顫,後背冒了一身冷汗,我快速摸索著往後找躲藏的地方,竟然一頭撞在一個懷裏。
“啊!”驚叫聲剛出,就被一隻厚實的手捂住嘴巴。
“噓!”
心髒已經提到嗓子眼兒,快要吐出來的感覺,我慢慢抬起頭,黑暗中那雙眼睛格外明亮,眼裏閃爍著別樣的光芒,似溫暖,似火焰……
我把那隻捂住嘴的手從嘴邊拿下,大口的呼吸,剛剛快要被捂得窒息了。
“你怎麼在這兒?”
“跟你一樣。”
他說話總是那麼吝嗇,而且整張臉的表情從始至終就隻有一個——冷漠。
“走走走,幹完早點休息吧。”遠處幾個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他一把拉著我的手往後移了幾步,躲在後門的一側,那道門足夠大,站在中間絕對會被發現,躲在一側,剛好被一棵大樹遮擋。 “大半夜的總幹這些髒活累活,命苦啊……”其中一個男人抱怨著。
我緊緊靠在他的身後,靜靜聽著那些個男人像個怨婦似的。
越靠近他的身體,一陣淡淡的香味撲入我鼻中,我不停嗅著他衣袖上的味道。
“你屬狗嗎?”一個冷冷的低聲隨著冷若冰霜的臉朝我傳來。
我不語,一臉窘態,不知藏於何處的臉刷地熱乎乎。
“兄弟幾個,別墨跡了,沒聽說這兒前久死個女的啊?”其中一男人語氣有些膽怯。
“對對對,趕緊的,聽說那女的就撿破爛的,怎麼還勾引男人呢?”
“為了錢唄!” 你一言我一語,我心裏涼嗖嗖地,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流,春媽都走了,竟還有人這樣汙蔑她,把她這般醜化。
直到那幾個男人走遠,我的抽泣聲開始不受控製地發出。
他一定沒有哄過女生,竟然就一直站著,看著我哭夠,也沒有一句安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