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麼說，袁湘平驚惑：“賜死嗎？”
趙靖源白了他一眼。“難道還要把那華氏繼續留在宮裏嗎？她不但自導自演投毒案，還詛咒了孝賢皇後，這在儒學之國是個理應處死的大罪。”
他的話音一落，其他大臣無人敢在說什麼。
身在和雅居的華顏坐立不安，來回踱著步子在殿裏走走停停。實在著急，便走向殿門，就被守在門口的侍衛攔住。餘飛上前，麵無表情地說：“對不起，您一步也不能邁出和雅居。”
“但是，我有話要對陛下說，就讓我出去吧。要不然，陛下會更難受的。”華顏苦苦哀求。
餘飛仍是不為所動，傷感道：“難受還是不難受，這是陛下的選擇。屬下隻聽陛下的命令，所以進去吧。”
就在化驗左右為難之際，聽到一聲通稟：“陛下駕到！”
華顏順著聲音望過去，夜瑾默一襲明黃緩緩朝她走來。她已急不可耐，從殿裏跑出來，到了夜瑾默麵前來不及行禮，看著夜瑾默委屈地輕念出聲：“陛下……”
夜瑾默深情地望著她，鄭重其事地說：“朕就問你一個問題。”
“陛下，請問。”華顏認真回道。
“你當真是為了詛咒孝賢皇後而設立的神堂嗎？”夜瑾默問出這句話時，心裏是沒底的。他明知道會傷了她的心，但為了她的清白，他必須要親口聽到她說出事實。
“不是的，陛下。這隻是臣妾無知的母親為治愈熙
兒的痘瘡而犯下的過錯。”華顏脫口而出，回答的坦然。
夜瑾默聽到這句話，打心裏是欣慰的。他就知道她不會那麼傻去碰觸皇宮禁事。但與生俱來的疑心病作祟，他還是狠了狠心進一步的確認。“你敢指著熙兒發誓嗎？”
華顏欣然一笑，鄭重道：“臣妾敢指著熙兒發誓，絕對沒說謊。”
夜瑾默緊蹙的眉緩緩疏開，提著的心，慢慢放鬆了下來。“知道了。那朕就為你洗清妒忌和詛咒孝賢皇後的罪過吧，而且讓你恢複熙兒母親的位置。”
“皇恩浩蕩，陛下！”華顏一陣激動，對著夜瑾默重重地拜了拜。
兩人彼此深深地望著對方，仿佛即將經曆生離死別一般。
然而，罪過不是說洗清就能洗清的，國法麵前人人平等，沒有任何一個觸犯律法的人可以逃掉。不管是帝王還是平民，亦是如此。
玉屏帶著趙靖源、李嬤嬤以及部分宮人前往神堂，搜查遺骸。果然，久待深宮的李嬤嬤在蓮花心中找到了來自南允姝生前最喜愛的白玉配飾。
“就是這個。”她激動地拿著那柄通透白玉，給玉屏和趙靖源看。“這是皇後娘娘生前最喜歡的首飾。”
玉屏瞧了一眼，故意拖著長音說：“這首飾又沒長腳，怎麼會在這兒呢？”
心裏卻在發笑，這個東西明明是南允姝死後，她偷偷潛進風鸞殿偷來放進去的，一群笨蛋！
她裝作很驚訝地樣子，對著趙靖源
說：“這不正是詛咒的確鑿證據嗎，大人。有了這個，咱們就能連太子也廢掉了吧？”
“當然，當然要如此。”趙靖源一本正經道，心裏卻是極其鄙視她的，小小年紀原來這般有心機。
早朝的時候，文武百官一致要求賜死華顏。高高在上的帝王鐵青的臉，一雙無時無刻不想噴火的眼睛。然而，國法第一，權勢第二。縱然是親王後妃也不可越界，否則就是與民同罪。
“神堂裏搜出了孝賢皇後平日裏最喜歡的首飾，雖然現在還無人招供。但神堂本身就是證據，而且還搜出了孝賢皇後的首飾。這很明顯的妒忌和詛咒啊。”趙靖源完全無視一臉凝重的夜瑾默，自顧自地說著。
袁湘平趁熱打鐵，隨即附和：“正是如此啊，陛下。奸惡的歆妃華氏，為了加害於歸天的孝賢皇後，在和雅居設立神堂，做起了詭異的法師。這比過去廢帝生母所作所為更加過分，所以請您賜死華氏，樹立皇室威嚴。”
“賜死？你是說賜死嗎！”許久沉默的夜瑾默發聲了，卻是震撼了。
“正是如此，陛下。我們這一群大臣已經將意見統一於此了。請您明察，陛下。”袁湘平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夜瑾默瞪著下麵的百官，袖袍下的手，早已握的骨頭咯咯響。你們這是在逼朕啊，為什麼要讓朕賜死自己心愛的人。都說帝王是孤家寡人，那麼朕真的要和顏兒分離，
成了孤家人了嗎？
“請您賜死歆妃華氏，陛下。”
“請您賜死歆妃華氏，陛下。”
“請您明察，陛下。”
……
“什麼聲音……”夜瑾默忽地從寶座上，站了起來。
趙靖源等那些反華顏的右政大臣，在心裏暗笑。
“來人！”
殿外候著的侍衛，聽到他的聲音，匆匆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