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華世清再次送回天牢,卻央求著要見陛下。夜瑾默到天牢裏並未見到奏折上所講的是病怏怏的華世清,而是一個體壯如牛的人。
還真是狡猾,看你還想耍什麼詭計。夜瑾默在心裏冷哼。
華世清見到夜瑾默識趣地跪下,行了大禮,才緩緩起身,正視他。
夜瑾默麵如玄鐵,立在那裏,冷冷地問:“為何要見朕。”
“陛下,小的有個請求。”
“一個囚犯竟敢跟朕談請求!”夜瑾默怒瞪著他。
華世清卻執意堅持:“小的願意承受一切懲罰,求您為小的安排審訊。”
“什麼?刑訊?”
“小的流配的這五年,想了很多。因為謀害了太後娘娘,犯下重罪;但卻以罪行輕微的行賄取而代之,小的一直覺得很慚愧,縱然是發配致死也無法洗去小的罪惡。所以小的認為應當審訊,如實坦白罪惡行徑。並得到應有的懲罰,若此朝廷內外會引起不小的風波。不過,這又能怎樣呢,隻能按順理行事啊!”華世清說著,就笑了,卻笑得異常陰森詭異。
夜瑾默陰沉著的臉,越發的可怕。聽著他的滑稽理由,冷笑一聲,當即拆穿他的詭計。“順理?你是想以順理為借口,牽扯到朕的皇後和太子吧?你犯下滔天大罪,不僅不真心悔改,反而想苟且偷生。”
“小的終歸都是死命一條,這樣或那樣又有何關係呢?生意人中有這樣一句話,若討不回外債
,就討回一條命來。”華世清似是對生死早已拋棄,顯得那般無所謂。“自從您的到顏兒起,您就被我抓到這個把柄了。”
“你究竟想在朕這裏得到什麼。”夜瑾默一臉的肅然。
“我要為我那因愛慕肅王而冤死的女兒寶鏡伸冤。我當一回國丈,就算是一天也好。”華世清絲毫不懼怕帝王的威嚴,直麵說出大不敬的話。
夜瑾默猶豫了一下,沉聲道:“好吧,朕成全你,讓你成為朕的嶽父即國丈。同時,你可要永遠不許亂說話。”
華世清眼前一亮,他萬萬沒想到,夜瑾默會答應他,而且還是這麼幹脆。
華顏一早起來就在發呆,對於昨日的事對她打擊甚大。想起那些百姓的指責和謾罵,她就覺得心塞。
如今的皇後娘娘,就是《雲滄錄》裏狡猾陰險的烏拉氏啊!
就是烏拉氏啊,烏拉氏,就是烏拉氏啊,烏拉氏。
南允姝出現在那裏,以及那傲慢鄙夷的眼神,她想想都覺得古怪。
想了想,朝著殿外吩咐道:“依晴,本宮要去月華庵,準備一下。”
晌午的時候,由嶽華門緩緩駛出一頂不太顯眼的轎子,直朝著城外而去。
到了月華庵,華顏剛下轎就看到南允姝站在門口,似乎早就猜到她會來找自己。
近了,不等華顏開口,南允姝眼睛在她身上上下來回打量著,一副長者的說道:“宮裏的女人竟然如此經常出宮,今天又有何事。”
華顏不
理會她的做作,直言道:“我有事要警告你。”
此話一出,南允姝頓時瞪起了眼睛,就連一旁候著的李嬤嬤都按耐不住,嗬斥:“您說話太”
南允姝打斷她,朝她命令:“你們先都退下。”
“可是是。”李嬤嬤無奈,極不情願地退去。
苗依晴鄙夷地瞥了她一眼,眼神裏盡是嘲笑,隨即也退出去。
等到院子裏就剩下二人時,華顏才言歸正傳。“這話語都是由內而發的,你雖然成了廢後,但因為你曾經是皇後,所以一直對你心存敬意。不過,自從昨日起,我認為沒必要再如此對你了。您是,在任何時候都講究規矩不失威儀的南氏;而我,卑賤出身的華顏為了成為皇後曾經不擇手段。你與我毫無關係。”
“所以,你來評理是嗎?”
“不,我是來警告你的。雖然民心是向著你的,但是國法並非向著已成廢後的南氏;而是向著如今已成為皇後的我,並且總有一天我會收回民心。”華顏明著似在給南允姝下馬威,卻不知道,有時候話說得太滿,會讓自己很難堪。
她的氣勢並沒有壓過南允姝半分,她反而氣定神閑地問:“你知道你欠缺的是什麼嗎?你太過於一味地依靠陛下的恩寵。可是,你可知道那份恩寵是多麼的虛無。有個典故叫餘桃之罪,簡單來說就是吃剩的桃子。衛國有個叫彌子瑕的人,深受為衛君的寵愛,彌子瑕小時候摘了
一個桃子吃了一口覺得很好吃,就供奉給了衛君。當時,衛君雖然很感動,但是歲月流逝,彌子瑕的美貌也漸漸消去。這時,衛君對他的寵愛也漸漸逝去了。最後,衛君把彌子瑕給遺棄,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