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夜瑾默回頭，心疼地看著華顏。“皇後，你還好嗎？”
華顏抹了一把眼淚，假意微笑卻比哭還難看，最後索性賭氣。“看來臣妾還是回宮為好，原本是好日子，我卻是個不速之客。”
“不是的，朕跟你一起回宮。”夜瑾默既緊張又心疼地安慰她，而後，轉身看了南允姝一眼。才走近華顏，扶著她朝著門口走去。
看著他們離開，南允姝一個不穩，差點摔倒。李嬤嬤眼尖，忙上前扶住了她。再一次失算，對於南允姝來說，這無疑是個巨大打擊。本來以為可以讓他們之間心存芥蒂，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像個跳梁小醜，丟盡顏麵。
夜瑾默將華顏送回鳳鸞殿，她仍是沒能從剛才的混亂中回神。
“陛下，臣妾羞愧得無地自容。”
夜瑾默看著她，不語。隻緩緩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似安慰又似要她安心。
夜瑾默自知這對她的傷害不輕，心裏雖然擔心，卻還是要她好好休息。隻有在皇宮，他才可以好好保護著她。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華顏開口衝著他的背影叫了一聲：“陛下、”
夜瑾默倏地轉過身來，華顏走近，抬眸鄭重地說：“您之前曾對臣妾說，不要重複同樣的錯誤。不過，這陣子臣
妾越是拚命努力，越是覺得陷入無底深淵。若臣妾就此作罷，又怕會影響到熙兒，所以好擔心。”
聽著她心裏的顧慮，夜瑾默緊蹙著眉頭，安慰她。“放心好了。熙兒，朕會好好保護，不會讓任何人去傷害他。”最後的話，他語氣裏的狠絕，彰顯了他有多麼重視她。
“陛下，請你一定要保護好他。”
夜瑾默重重點頭，轉身離去。
夜幕時分，夜笙歌出現在大明殿。
“您找我了嗎？”夜笙歌笑嗬嗬地在夜瑾默擺著的酒桌前坐下。
夜瑾默垂目苦笑。“是啊，朕和皇叔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
“您的心情還那麼難過嗎？”
“這種事，朕也該習以為常了。可是，每當遇到這種狀況，朕還是很傷心。朕是如此，可想而知，可憐的皇後，又該是怎樣的心情呢？”夜瑾默說的淒楚動人，與那個暴怒無常的帝王卻似有著天壤之別。或許，隻有在說到她的時候，他才會這般傷感吧。
“但她一直都堅強地熬過來了，將來也會堅強地熬過去的。”夜笙歌說不得別的，也就隻能這麼寬慰他了。
夜瑾默神色似笑非笑看著夜笙歌道：“皇叔，百姓為何如此民心向背呢？包括所有的政治難題，還有固執的右派政黨，這些朕都可以以氣勢或恰當理由壓倒他們。不過，安濟坊裏的事，真是讓朕受到莫大的打擊。雖然是《雲滄錄》的改革派，但這也是朕要麵對
和承受的事嗎？”
“陛下”
夜笙歌要說什麼，卻被夜瑾默執意打斷。“朕曾經反複替換左右政黨的原因是為了要施展有利於百姓的政治，朕如此愛惜的百姓，卻不接受朕心愛的顏兒，這讓朕好心痛啊！”
“莫擔心。總有一天，百姓們一定會體諒陛下的良苦用心。”夜笙歌的一句舒心的話，讓他幾盡崩潰的心，得到了點點安慰。
五歲多的小夜熙天天纏著華顏要和母後睡，華顏沒法，就依他。
夜瑾默來的時候，已近深夜。鳳鸞殿早已黑燈瞎火，守夜的宮女們對於陛下深夜探訪的這種癖好，也是見怪不怪。
他不開燈，靜靜地立在床前看著熟睡中的妻兒，倍感安心。熟睡中的小夜熙，似乎有些不安分，小嘴巴一直無聲地咂吧著。
夜瑾默見他這樣調皮，嘴角微勾，默默地笑了。在旁邊狹小的地方和衣躺下，側著身子看著她們母子熟睡。就這樣一個姿勢，睜眼到天明，準備上朝的時候，才離去。
五年前下大獄的華世清被發配到了偏遠的西北居延城，那裏緊鄰著伊烏，是兩國的交界。人煙稀少，風沙肆虐，卻是軍事重地。華世清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一到這裏就成了病秧子，整日吵著嚷著，發配還不如直接砍頭來的痛快。可夜瑾默偏不如他所願，非要將他折磨成瘋，這樣即不用要他命，又可以狠狠地折磨他謀害一國太後之罪。
這不
剛下早朝，回到禦書房。小安進來，呈上來自鎮邊將軍的奏折。
夜瑾默大致瀏覽了一遍，陰沉的臉極其可怕。
“陛下，是出了什麼事嗎？”候著的小安，發現有些不對勁，小心謹慎地問。
“華世清生命垂危，要求回京見親人最後一麵。”夜瑾默冷著臉，匆匆說道。
小安自知自己隻是奴才，不敢妄言，便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