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不高興嗎?隻要想到那個華氏被搶走了聖寵,像是吃了大蒜的貓一般。”李嬤嬤說著,又笑了起來。
南允姝動動嘴,終是沒說什麼。
李嬤嬤看出了她的焦慮,憋住不再笑,一本正經地問:“但是,真的不感覺厲害嗎?除了唐突,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卻能一擊擊垮了華氏鐵甕城般的聖寵啊!”
南允姝思緒一番,緩緩開口:“不,鐵甕城要比我們想象的結實多了,不會這麼容易倒塌的。”
李嬤嬤狐疑地看著南允姝,臉上一片迷惘。“皇後娘娘,您是指什麼。”
南允姝淡淡地看著別處,微歎氣。“我更害怕現在的陛下。”
帝王心,向來是深不見底。一向心思縝密的南允姝,也察覺了異樣。
葵亥年,四月廿六,冊封宮女玉屏,為正四品,美人。
那一天和往日沒什麼差別,隻一個美人,在後宮終不會掀起多大浪。
玉屏著喜色宮裝,左簇右擁朝著後宮那座最至上的鳳鸞殿而去。
華顏一襲青色宮裝端坐於主殿,優雅高貴。玉屏由宮女扶著進了殿,在殿下拜了又拜,才在早已準備好的軟墊上屈膝就座
,與華顏相視著。
華顏對她的心態也不似先前那般排斥,而是淡然接受。像是初見的朋友,隻是說句話那般清淺。
“被廢黜的南氏和本宮還有你,真是天注定的緣分啊!”她似笑非笑地說道。
玉屏那張巴掌嬌容,笑著附和:“是啊,這還是要感謝皇後娘娘的寬容和大度。”
華顏淡淡地注視著她,以一個長著身份在訓導晚輩一般。“在宮中還有很多承蒙了一次陛下的恩寵後,就以采女一樣無所事事生活一輩子的宮女。和她們相比,你的運氣算是好的。”
“是。”玉屏的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了,不管華顏說什麼不中聽的語言,她都是笑著一一接受。
華顏不屑與一個小姑娘鬥來鬥去,卻句句透著警告。“但你隻會到那個位置而已,你能登上的位置。”
“承蒙了一次的寵幸,就不能承蒙兩次嗎?這樣下去便會懷上龍子,這樣下去妾身也會成為妃子,再這樣下去,或許”玉屏笑的清聆天真,猶如山泉水一般緩緩流過。未完的話,透著深深的寓意,引人遐想。
華顏視若無睹,隻因怨念太深。“或許不是誰都能或許的,就像陛下的位置是上天給的一樣,皇後的位置,不也一樣嗎?”說著,挑眉,輕蔑地掃了她一眼。
這時,由宮女走到苗依晴身邊,附耳說了一通,才退到一邊。苗依晴又走到華顏身邊,對她小聲轉達。
華顏瞥了玉屏一眼,
站起,提著裙擺默默走下殿。
出了鳳鸞殿,朝著偏殿殿宇走去,遠遠地看見那裏早已等候著的寧保林和錢躍。
“娘娘,真的像傳聞那樣,聖寵不如從前了嗎?”剛走近,寧保林迫不及待地問。
“怎能讓一介宮女搶了風頭,成了美人呢?”錢躍隨聲附和。
聽著他們前言後語,華顏突然有些無奈,卻又不好發作。隻得假裝很和氣的樣子,說道:“不是被搶,而是本宮下旨冊封的。”
語出,兩人皆是一驚。
華顏不顧他們的驚訝,繼續說:“而且,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現在重要的不是宮女成了美人,而是在廢皇後南氏府上做過奴婢的丫頭,怎麼進到後宮來了。還有,那個丫頭背後肯定有背景。”她說著,禁不住懷疑起了玉屏的真實目的。
“娘娘,背後的話是指廢皇後南氏嗎?”寧保林皺著眉,疑問。
華顏篤定自己的感覺,道出自己的想法。“是的,本宮是這麼認為的。現在肯定是進行廢皇後的複位陰謀。廢皇後的複位,即是右派人的再執權,繼而會變成左政的沒落。而且,有可能還會與本宮的命運有著直接的關聯。所以,看準時機在朝廷公論中提出來吧。就說,有人正在進行為廢皇後複位的陰謀。還有,找出那些證據。務必!”最後的話,是拜托,也是打賭。
從她進宮的那一刻,她就不再屬於自己了。他們早已被綁在了一起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華顏再回到殿裏,玉屏仍舊端正著身子,等待著她回來。看來你是識趣的,她在心裏冷笑。卻不知,那玉屏卻在做著別的打算。
“既然皇後娘娘很忙,那妾身就先告退了。”不等華顏說話,她依然起身來,順勢行了告退禮。
華顏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