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餘飛進來,身後跟著的是侍衛押著遍體鱗傷,五花大綁的四個囚犯。
夜瑾默走近他們,個個指出所犯罪狀。“一個是試圖刺殺朕的人,還有試圖殺害太子的人,還有指使他們的兵部尚書、吏部尚書、禮部侍郎,還有比這更明顯的謀反罪證嗎!”他淩厲地說著,轉向了南德泓。南德泓心虛地身子轉到一邊去。
“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南德泓。”終於說到致關處,同時在南德泓的心上狠狠地刺上一刀。
“陛下您,現在到底想要什麼。”南德泓微側著身子,餘光撇著那抹明黃,壓製著內心的怨怒。
夜瑾默詭笑。“以爾等反對立儲君的連判狀為名分,改換政局。”
南德泓驚愕了,瞪著嗜血的眼神射向夜瑾默。
夜瑾默避開,肆意說道:“你若不服從朕的旨意,就會被扣上謀反罪。首先,要對他們進行公開審訊,將不但試圖殺害朕,甚至連年幼的小太子也要殺害的逆賊們趕盡殺絕。然後,朕要為吾兒的將來,開創太平盛世。”
南德泓轉身收回視線,牙齦咯吱咯吱響,身體直哆嗦。卻沒有半分反駁的意思。
“待太子成年,甄選太子妃之時、”夜瑾默說著,轉身背離南德泓,慢悠悠地踱著步子。“所謂兩害相較取其輕,看來朕,似乎是選擇了較輕的一害了;不知明智的國丈會選擇哪一邊呢?”
夜瑾默停下腳步,撇頭反問。
這時,
跪在地上蓬頭垢麵的囚犯,開口了。“大人,以謀反論罪是要誅九族的。”
“正是啊!如果隻是被罷官,咱們還能重新掌握政權;但若是謀反,就算咱們重新掌權,也會成為謀反的逆賊啊,大人。”
夜瑾默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南德泓,抿唇異常嫌棄。
南德泓朝服衣袖下的手,早已恨得握成了拳頭,臉上卻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淡然地轉過身來,對著夜瑾默,從容道:“如此一來,我就隻好就範,別無選擇了。”眼神裏,卻是永不臣服的狡黠的笑容。“比起夜裏肮髒的陰謀,我還是選擇名分吧!”說出的話,心不甘情不願,還帶著深深地怨懟。
次日,一早。
宮外的大街上,人煙稀少,一頂不算太大的轎子,徐徐前行。一側伴著的是華櫻,腰間攜劍異常顯眼,他不時地垂著腦袋對著轎中的華顏皺眉。
“一定要現在進宮嗎?不用再等待一下時機嗎?”
“所謂時機,正是我下決斷的時候;既然,不知道咱們小太子會遭遇何種事情,咱們就必須爭分奪秒。”
華櫻覺得妹妹說的頗有道理,便不再說什麼。眼見轎子就近宮門,突地從裏麵衝出侍衛將轎子包圍,為首的侍衛抽出劍,直指著華櫻,質問:“誰在轎中!”
華櫻微垂著頭,瞥了一眼轎子,迅速拔出腰間攜著的劍,與其刀劍相向。“轎中坐著的正是陛下寵愛的歆妃娘娘。
”
侍衛一聽是歆妃,忙收了劍,抱拳對著轎子躬身行禮。“小的不知是歆妃娘娘的大駕,還請娘娘恕罪。”
隔著轎簾,華顏冷冷說道:“本宮急著進宮,不予你計較。”
“謝娘娘。”那侍衛忙讓開了路,將轎子迎了進去。
鳳鸞殿,南允姝正抱著小太子逗樂。餘飛帶人闖了進來,李嬤嬤攔住他們,怒斥:“你們可知道此處是誰的寢宮,竟敢肆意冒犯!”
餘飛不理她,看向南允姝。“小的奉陛下之命而來。”
南允姝懷裏抱著小太子,依舊端莊高雅坐在主位上,衝餘飛等人說:“陛下肯定未曾命你如此無禮,還是按照禮節下達皇命吧。”
餘飛朝她掬了一禮,“皇後娘娘,小的奉陛下的命令,前來帶走太子殿下。”
“太子不可交於粗魯男子之手,還是讓本宮抱著太子,去見陛下吧。”
“不,沒那個必要。”不見人先聞聲。
南允姝睜大了眼睛透過餘飛他們看向殿門,華顏一襲寶藍宮裝,忿忿而來。一直走到南允姝麵前,南允姝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從主位上站了起身。
“我,身為太子之母來帶他走。”華顏一字一頓直視南允姝。
南允姝滿臉的驚愕。“你怎麼會……”
“出了宮,臣妾才發現,臣妾生為皇宮之人當死為皇宮之鬼;以後就算皇後娘娘和國丈再怎麼趕臣妾走,臣妾也不會主動出去。您的做好思想準備了,雜草本來就是越
被踐踏就變得越堅韌。”華顏說的鏗鏘有力,似警告又似挑釁。
南允姝遲疑了,微垂著眸子,發愣。
華顏趁她走神之際,猛地奪過小太子。
感覺懷裏一下子空了,南允姝不舍地看著繈褓中正熟睡的小夜熙,難過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