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顏忙向後退去,再次躲過去,神色慌張地說:“不,現在還不可以。您若想領走,請正式按程序來。在那之前,臣妾絕對不會把熙兒交出來。”
南允姝沉默了一下,傲慢說道:“好,給你們母子說心裏話的時間;不過,短時間內,本宮會去領的。你要好好照顧我們熙兒啊!”說完,給她一個鄙夷的眼神,轉身回殿。
華顏頓時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幸好苗依晴及時扶住了她,才沒倒下去。陛下,您快點醒過來啊,陛下。她在心裏一遍一遍地默念,眼淚啪啪地往下掉。
大明殿的寢宮,夜瑾默依舊昏迷著,禦醫為他診治過後,欲離開的時候,碰到進來的南德泓。
“大人。”禦醫本能地躬身行禮。
“陛下的病經常這樣發作嗎?”南德泓麵無表情,眼神卻一直流連於床榻之上的毫無生氣的九五之尊。
“從不久前開始,陛下患上了嚴重的失眠,而且還說難以呼吸。”禦醫道出事實。
“那,這病能痊愈嗎。”
禦醫小心巡視了殿內的四周,才小聲道:“小的認為,不能那麼輕鬆痊愈。”
南德泓轉頭,冷冰冰的看著他。“是嗎?”
禦醫朝他進了一步,認真道
:“老實說,如果一直這樣昏厥下去,蘇醒的可能性……”他已經說不下去了,引來了南德泓的質疑。“蘇醒的可能性?”
禦醫吞吞吐吐解釋:“那個……”
“有蘇醒的可能性嗎?”南德泓早已迫不及待了。
“那個……”就在禦醫將要說出口的時候,殿門突地打開,鎮國侯夜笙歌站在殿外。
禦醫忙遠離南德泓,提著藥箱退了出去。
夜笙歌詭異一笑,進了來。走近南德泓,質問的語氣,問:“中書大人,有何貴幹?”
南德泓卻反問他。“那鎮國侯又是因為何事?”
夜笙歌調笑。“本侯和陛下有著血緣關係,當然得來看看了。”
南德泓瞧了他一眼,禁不住冷笑。“血緣關係,有道是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若讓人誤會了,如何說好啊?”說著,南德泓對著夜笙歌怪笑,眼神裏盡是野心。
夜笙歌不屑他的無禮。“誤會,誤會什麼?”
“若陛下有什麼不測,必然會尋找下一個順位的血脈,不會讓人誤會你想謀殺陛下吧。”
“下一順位的血脈、”夜笙歌頓了一下,大笑,反唇相譏:“看來是因為本侯是皇族吧,那咱們彼此彼此,再沒有比身為陛下嶽父的中書省更合適的人了。”
“您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南德泓臉色微變,極力擺脫嫌疑。
夜笙歌輕笑。“不過,倒也好。像這樣互相牽製、互相監督的話,彼此都不會膽大妄為了。”
他說的輕巧,南德泓卻聽得極其費力。
然而,他們的對話,卻讓那個外人認為昏迷不醒的陛下聽的一清二楚,仔仔細細。
夜晚,南德泓和北宮煜聚在了一起。
“陛下身體抱恙,那您應該需要相當多的資金吧?”北宮煜直言了當。
南德泓斜了他一眼,冷冷說道:“這段時間為了滿足陛下的要求,你東奔西走都不把我們右派的人放在眼裏。怎麼現在突然又要提供資金?”
北宮煜無視他的不悅,一本正經地說:“我所重視的東西每時每刻都會有變化,不同時候誰的勢力最為強大,才是最重要的。”
“但現在算是我們右派的人,勢力最強大。”南德泓毛遂自薦。
北宮煜勾唇輕笑,腦子裏卻打著另一個算盤。“其中當然是中書大人了。陛下不清醒,最重要的便是掌握兵權,能對抗陛下的直屬軍隊禁衛營。動員你們所掌握的訓練都監和禦營司所用的費用,都由我來承擔。”
聽到他這麼說,南德泓自是高興,有人自願出資,助他大業。伸手拎起茶壺,幫北宮煜斟滿杯子。“若是如此,就謝謝了。”南德泓客氣道。
北宮煜忽又嚴肅起來。“但是,若由皇後和右派掌握朝廷,陛下的妃子們將全都被攆出來吧?”說完,自己忍不住樂了。
“所謂妃子……”
“集陛下的寵愛於一身的……歆妃華氏。”
南德泓直翻白眼,冷哼。“看樣子歆妃華氏
是厲害啊!竟然連伊烏商人也能說出她的名諱。”說著,瞥了北宮煜一眼,自顧喝起了茶。
北宮煜笑的毫無節操。“她若被攆出來,我得去湊湊熱鬧,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傾國之色。”
南德泓的臉色微變了變,原來做的這一切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北宮煜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不久的某一天,華顏從宮裏被攆出來,他便和她重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