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她轉過身來,他竟有些不好意思站定將視線移向了別處。下一秒他似想起了什麼,又轉了回身,她的清雅氣質和傾城容顏瞬間讓他驚歎。
近了,彼此沉默了一下。
男子有些靦腆開口介紹自己:“那個,我是”
不等他說完,華顏直接打斷:“是相親人吧?”
“相親人?”男子疑惑,低頭輕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是呀,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華顏見此男子有些奇怪,便也不再多說什麼。男子卻反問她:“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說著,使勁回憶。
華顏以為這是有錢公子一貫的搭訕技倆,並未往下接話,反而有些不悅地說:“因為長的太平凡,很多人都這樣說。”
男子嘴唇上揚,自嘲道:“不是平凡的長相啊!”
“那能開始了嗎?”華顏不想與他多說什麼,直接進入正題。
“開始
什麼?”男子驚疑。
“既然要做服飾,就應該先量尺寸不是嗎?”華顏極力壓製內心的不快。
“服飾?是要給我做嗎?”男子突然地心情大悅。
然而,華顏並沒有在意太多:“是,我是接到這樣的消息。”
男子聽了,背過身去,沾沾自喜:是要看看未來夫人的手藝吧!
華顏朝他近一步,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軟尺,說:“請伸開雙臂。”
男子順從她的意思照做,先是腰圍,再是後肩。如此近距離地看著一個女人,她的睫毛根根纖長分明,如雪的肌膚完美無瑕,桃色紅唇略微上翹,真是美得令人窒息。腦子開始不受控時胡思亂想。
禦史家的金枝玉葉,驚國之色。再加上針線手藝,真是整個風元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他有些心動了。想著手不自覺地摸了摸由發箍垂下的錦帶,卻引來她的不滿:“能不能把胳膊放下來。”
原來是要量胳膊的尺寸。頓時,他有些尷尬,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等到最後量胸圍時,兩人的距離看起來更加的曖昧。他的眼睛始終離不開她那嬌好的容顏,正在沉醉的時候,華顏那雙明眸突然對上他的眼睛。男子頓時像受驚的小鹿,趕緊將她的手拿開自己的身上,並厲聲質問:“身為女兒身,怎麼一點害羞之心都沒有,隨隨便便碰觸男人的身體!”
華顏抿唇笑了一下,說:“大夫的手是不分患者的性別,
同樣做服飾的人也是不分的。”
男子的俊臉陰了陰,疑問:“做服飾的人?”
就在這時,袁家小姐出現了:“不好意思,為了妝扮耽擱了一些時間。”
兩人同時朝著聲音望去,華顏的手還在被他緊握著,她趕忙抽離。
袁家小姐走近,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仍是一副笑意盈盈:“尺寸都量好了嗎?”
華顏禮貌性地朝她施禮:“是的。”
“那就做四件穿在大袍下的長衣,顏色要玉色、白色、青色和藍色。皇室穿的錦服也做幾件,以防萬一,也做個官服吧。”
“官服最近領襟深一些,胸圍窄。不過,這也是流行趨勢,能不能那麼製做呢?”
“那個你看著辦吧。”
“那做好後給您送過來。”
她們的對話,他一字不落地聽在耳裏。
臨行前,華顏深深地看了旁邊的他一眼,提著縫製服飾的針線盒離開了。她和他或許是相識的,但是不知是何時。總覺得很熟悉,卻是一時想不起。
等回到華裳館,館裏的淩亂像被搶劫了一樣。花花綠綠的服飾以及還未製作的布匹全都散亂在地上,瓷器也被打碎成片片。越往裏走,越嚴重。雅間的房門也被打爛了,就差房梁沒被掀了。
“顏兒,你怎麼才回來。”彩兒懷裏抱著一堆幹淨的服飾,從外麵進來。
華顏瞧了她一眼,很淡定地問:“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是西街綢緞
莊的人幹的。”彩兒氣呼呼地說著,將抱著的服飾放到幹淨的地方。
“他們為什麼那麼做,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去找他們評理去。”一聽是西街綢緞莊,華顏沒來由的就生氣,他們已經不止一次打壓她的華裳館了。
“行了,你怎麼評理?人家是誰,你是誰!”彩兒一把拉住她,賭氣說道。
華顏沉默了。
是啊,她是誰?隻是一介平民而已,一個經常受到打壓的平民,一個剛擺脫賤民身份的人。
她理了理思緒,開始整理淩亂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