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藥晚隻說了重點。
“那個葉龍辰你還記得吧?”
蕭魚皺眉,她自然記得此人的醜陋嘴臉,她雖沒和葉龍辰正麵打交道,但在鬼蜮中時,玄幽可是把鬼蜮內發生的一切都連接視野給她看了。
就是這個畜生,毀了穀留香她們的苦修。
“他還沒死。”
“什麼?!”蕭魚驟然起身,但她很快冷靜下來,目色淩厲:“此人到底什麼來頭?師姐你和蓮花大哥聯手都沒能擊殺他?”
藥晚指了指天上,嘲諷道:“親兒子。”
蕭魚心裏怒氣浮蕩,咬牙切齒:“狗兒子吧。”
“此人金蟬脫殼,有朝一日定會再出現,你知曉此事,早做防範也好。”藥晚頓了頓:“至於是否告知穀留香她們,你來決定。”
蕭魚沉吟著點頭。
藥晚不想氣氛太沉悶,所以轉移話題:“之前你提到的筆靈,是我當年送你那隻骨筆嗎?”
“是他。”蕭魚笑了起來,拿出骨筆:“阿骨,出來見見我大師姐吧。”
骨筆沒動靜,蕭魚咳了聲,加重語氣:“阿骨!”
一道虛影從骨筆裏鑽了出來,凝聚成少年人的模樣,青衫白袍,隨著他的出現,花園裏湧起淡淡的墨香。
看得出來,叫阿骨的筆靈出來的不情不願,他看都不看藥晚一眼,硬邦邦丟下一句:“我出來了。”
然後咻——
哧溜又鑽回骨筆裏。
蕭魚尷尬,無奈道:“他平時不這樣的……”
“沒事,我大概知道原因。”藥晚摸了摸鼻子,當初為了‘馴服’這隻骨筆,她手段稍顯粗暴了些。
藥晚看到骨筆上的裂痕裏有血色流淌,眼角跳了下,猜到了什麼,抿緊了唇。
蕭魚本就敏銳,她收起骨筆,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全都咽了回去。
正巧這時,仲春神色為難的過來,打斷了尷尬氛圍。
“殿下,儀貴人那邊又鬧起來了,她意圖上吊,被宮人發現,救了下來。”
蕭魚神情瞬間冷了下去。
藥晚記得,蕭魚的生母就是儀貴人,這貴人,還是對方生下皇子後才受封的,隻是兒子一生,蕭魚立刻就被送走進了萬古宗。
“知道了。”蕭魚冷淡道:“晚點我會去看她。”
仲春鬆了口氣,退下了。
蕭魚又飲了好幾杯酒,藥晚由著她,也不追問什麼。
片刻後,蕭魚冷靜了,沉聲道:“蕭氏皇族裏的男丁都被詛咒反噬,死了九成,我那胞弟蕭錦僥幸活了下來,但也沒剩幾天命了。”
“她怨我害了她兒子,拿死來威脅,讓我一定要救她兒子。”
“這女人……從蕭錦出生那天起,她就知曉了真相,我在萬古宗修煉的那些年,全都是替她兒子在修。”
“蕭承乾要將我嫁給文遠侯那老頭為妾,是她的提議,嗬……我是她十月懷胎所生,卻從未被她視為骨肉。”
蕭魚眼中失了焦距:“師姐,這皇城從來都不是我的家。”
“他們,都不是我的家人。”
藥晚隻是替她斟滿酒,輕聲道:“我還在。”
蕭魚眼中光芒漸漸凝聚,她望著藥晚,斬斷了內心僅剩的最後那絲迷惘和悵然。
“嗯,我還有你,還有扇扇、淩煙和朵朵。”
“我還有我的國。”
蕭魚目色堅定:“我們的國!”
藥晚端起酒杯:“祝我的陛下,乘風而起,扶搖直上!”
景國,終結於此夜。
黎明之後,新朝將生,改國號為‘曌’,意在日月當空,乾坤廣大!
這一年,史稱:女帝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