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飲了許多酒,月掛正中了,才分開。
蕭魚拎著一盞宮燈,往儀貴人的宮殿去了。
路上,她對阿骨道:“以後不許對我大師姐那樣無禮,我隻警告你這一次。”
阿骨冒了出來,兩丸黑水銀般的眼瞳裏夾雜著怨氣:“我不喜歡她,她當初把我的骨頭都打碎了。”
“你當年在秘境裏,若不逞凶,她打你幹什麼?”蕭魚冷睨著他:“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次秘境你給我師姐找了多少麻煩。”
骨筆乃一根傲骨所成,以蕭魚以前的修為不可能駕馭,所以,藥晚殘暴的將筆靈的意識打到沉睡。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這小子當初太傲氣,對於這種不聽話的靈器,藥晚一貫原則是:不服就幹!
“如果不是她打碎我骨頭,你也不會因為喚醒我,差點被我吸幹渾身的血。”阿骨還在碎碎念。
蕭魚神色不改:“少顛倒黑白,你被我師姐打碎骨頭是你自找的,我險些被你吸幹血是因為蕭承乾下的毒手。”
這就是蕭魚隱瞞的事,蕭承乾將她帶回景國後,廢了她的修為不說,還將她丟入水牢,用各種酷刑折磨。
蕭魚是在瀕死的狀態下,喚醒的筆靈。
阿骨生氣了:“你就隻會凶我!你有本事告訴你師姐,蕭承乾對你做過什麼呀!看她會不會凶你,受欺負了瞞著不說!”
“她不會。”蕭魚語氣冷淡:“而且,蕭承乾已經死了。”
“我才是贏家。”
阿骨更生氣了:“你們都欺負我!”
譏笑聲從影子裏傳來,阿骨瞪眼了眼影子裏的惡鬼,“你笑什麼笑!一個鬼王成了鬼奴,你還有臉笑我!”
玄幽從影子裏立了起來:“你是不是想挨揍?”
“都閉嘴。”
阿骨鑽回骨筆內,玄幽還在逞凶:“蕭魚!注意你和本王說話的態度!”
蕭魚轉身盯著他,目色冰冷:“我是主,你是奴,你想要我給你什麼態度?”
玄幽:“你等著,本王遲早反了你。”
蕭魚:“我拭目以待。”
“與鬼同行,不得善終,蕭魚,你選擇的這條路,將要坐上的位置,注定了要孤家寡人。”玄幽陰沉的譏笑聲環顧在她身周:
“本王會一直等著,等著看你後悔那日……”
後悔?
蕭魚冷笑,將惡鬼的詛咒拋諸腦後。
她踏入後宮,仲春等人見她到了,上前為她掌燈。
蕭魚示意不用,隨手拿過仲春的佩劍,走入萬錦宮。
一個宮裝美婦正在趴在床頭哀聲痛哭。
床上睡著的正是蕭錦,明明還不到二十歲,瞧著卻已垂垂老矣,油盡燈枯。
“那天煞的蕭魚,我怎生出這樣的孽障來……”
“兒啊,是娘害苦了你,娘早該殺了她的……”
“她怎敢這樣害你,你若死了,娘也不活了,娘定殺了她給你陪葬……”
殿門砰的一聲被踹開。
儀貴人一聲尖叫,還沒看清來人是誰,滾燙的血濺了她一臉。
“啊啊啊啊!!!!”
蕭魚一劍穿透了蕭錦的胸膛,她漠然的睨向儀貴人:“你兒子死了,你可以安心去了。”
不等儀貴人發瘋,仲春等人已捂住她的嘴。
蕭魚丟掉劍,擦去臉側沾上的血,漠然轉身:“送儀貴人,歸天。”
仲春等人心下一凜,但無人質疑蕭魚的決定:“喏。”
昨日棄者,今日不可留。
她蕭魚,本就不是什麼善類,更不懂什麼叫心慈手軟。……
蕭魚孤身一人離開了,她沒讓其他人跟隨,走出萬錦宮沒多遠,就見一個圓潤的身影立在不遠處探頭探腦。
“二姑!”張寶寶展臂吆喝著。
蕭魚愣了下,哭笑不得走上前:“我幾時多了你這麼大個侄子的。”
“嘿嘿,你是我姑的二師妹,不就是我二姑咯~”張寶寶擠眉弄眼,拿出一個芥子袋遞過去。
“是什麼?”蕭魚詢問著接過,打開後卻一愣。
芥子袋裏,放著不少妖靈草,除此之外,還有她之前吃過的一壺鴻蒙靈液,與一枚朱果,以及丹藥若幹。
“妖靈草和丹藥是我姑這一路辛苦攢下的,鴻蒙靈液和朱果是我爺讓我送給我姑的,但是她不要~我就給你塞裏頭了~”
“我給我姑那邊說過了,我伯祖父也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