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一席話,他們還沒有開始談就在試探對方,試探有時候可以不必借語言來完成目的,很多時候隻需要觀察一個眼神,一閃而過的表情,從細微的方麵就能察覺出對方內心的想法。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林斌和劉徹並排而立,他們借由地勢在遙望遠處的烏穆草原,他們看的很入神,誰也不願意首先說出哪怕是一個字。
視野的寬闊總是能讓人看的心曠神怡,男人的心胸是否廣闊存在許多因素,最為重要的因素正是男人的眼界是否夠遠、夠寬。我們可以把眼界簡單地解釋為對局勢的了解、對周邊事態的關注和理解。
站的高看得遠是千古不變的旋律,而某些人由於站得太高會忽視一些底層不曾去注意過的東西,如此一來也就少了一些根基,恰恰被忽視的那些對人來說卻是最重要的,所以每個人的心路旅程也就都不同,對事情的理解也就不同。
林斌遙望大草原心裏在想什麼?他會想:該怎麼做?或者做得更好一些才能爭取更多的時間發展?
現在的林斌不想打大規模的戰爭,他領導下的漢部正在麵臨最重要的時刻,目前各國都在交戰,漢部周邊也不平靜,甚至說漢部目前也在和衛氏朝鮮交戰,然而漢部需要時間來自我升華,一邊交戰一邊提升本部的文化素質和人民素養。
漢部需要邁過目前這道坎,邁過去了的漢部不再隻是一個軍事強國,還將是一個文化和人民底緒強悍的國家。
如果想從沉澱提煉精華,那麼林斌就一如既往地需要時間,時間一直都是敵人,對林斌來說也不例外,隻不過是林斌比較迫切一些。
樂手又在開始彈奏,這一次彈奏的樂曲不是中原人所熟悉的語調,那名粗獷的樂手拉著胡琴,用著低沉的聲線哼合,語言是漢語,聽上去是那麼的和諧。
劉徹感慨了,原來塞外是如此的美麗,美得讓人無法拒絕。
觀賞美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占有美麗的事物從來也都是人的天性,喜歡他(她、它)那就去占領!其實這就是所謂的人性本惡。
劉徹心裏的信念在被動搖,他是一名博學的帝王,從小學習百家,著重學習包括儒家、黃老、法家、兵家在內的四種學說,他的主要老師是儒家信徒,由此也比較傾向於儒家學說。
什麼被動搖了?儒家一直都在說化外是一片不毛之地。化外是哪?指的就是中原之外的地方。正是儒家的提倡讓人覺得除了中原,其它地方都是不值得占領的,是不是可以解釋說儒家是阻止華夏民族向外擴張的枷鎖之一?
在來到西林之前,劉徹所理解的漢部是一個連衣服都沒有的群體,漢部的人就應該身穿獸皮,拿著被淘汰的石器,擁有火種卻生吃食物……
而似乎與漢部有仇的儒家一直在製造一種輿論,儒家擅長編造虛無縹緲的故事,一切不被儒家接受的就是邪惡,拿西方人的話來說就是異端,不能去接受它,也不需要去正視它。當然!仁慈的儒家應該蔑視它,但是懶得消滅它,反過來還需要適當的用看不起的目光和態度去扶植它。
以上都是胡說八道……,不過儒家缺少開闊進取精神是不爭的事實,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隻喜歡空談。
“化外並不是不毛之地,從前懶得關注的遼地在漢部占據後成了遍地是寶的良地,根據回報,原烏桓領地木材充足、珍奇藥材無數、神奇毛皮無法計數;原夫餘、肅慎之地礦產豐富,多產一種黑色可燃的石塊,鐵礦、銅礦產地甚多……”
劉徹的信念徹底動搖了,他在細想漢國內部有沒有什麼注重實際的學說,想來想去並沒有這麼一個學家,不過把法家、墨家、儒家三派結合起來倒是符合理想。法家死板注重實際條文;墨家富有創造能力而且崇尚博愛與非攻;儒家注重禮儀講求條條框框。不同理念的學派,它們重疊起來竟是如此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