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含蓄的嘀咕:“化外野人!真是有辱斯文!”
更甚者:“白皮膚的妖怪哪裏懂得華夏霓裳舞的優美!”
行動派……
天外飛來一個酒爵,它十分準確地落在岑陬軍須靡的小腦袋瓜上,‘噹’的一聲作響之後是岑陬軍須靡的一聲:“哎喲!誰這麼缺德!”
岑陬軍須靡身後的兩名彎刀武士有點楚楚可憐地注視林斌旁邊的陵子,他們太清楚陵子的厲害了,自家的小王子被欺負是正常的,如果不被欺負了才是不正常的。
林斌的手一伸,他沒抓到原本應該好好立在案幾上麵的酒爵,有點好笑地看看陵子、再看看捂著腦袋瓜子喊疼的岑陬軍須靡,他最終將視線固定在躺在地上的酒爵身上……
“岑陬軍須靡過來……,等!對,順便把那個東西拿過來。”
林斌笑著讓人在旁邊加一台案幾,幹脆讓兩個小家夥同為一案自己胡鬧去。
“……”
聶英自覺被忽視了,這麼大個人站在這裏,為什麼會被忽視?他百思不得其解。
商人的本色就是即便被忽視了也不能惱怒,要笑容可掬地找機會讓眾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不可能越過眾多甲士到林斌跟前晃晃手,他選擇重重咳一聲表示抗議!
“他奶奶的!有這麼待客的麼?爺是來送禮,知道什麼叫送禮不?就是拿貴重的東西砸人,把人砸暈乎了!”
這一咳似乎是有了效果?實際上是林斌見在場的客人表情怪怪的才假裝剛剛沒看到聶英。
隻見林斌很戲劇色彩的拍案,‘砰!’的重響之後……某人很意外的驚呼:“聶家那個……(旁邊的陵子提示:他叫聶英),噢……,你不是聶英嗎?怎麼站在這裏?是酒菜不合口?”
聶英額頭泛著黑線,他真的被無視了……
商人的本色就是權衡,聶英在細想聶家是不是在什麼時候得罪林斌了,怎麼這麼不待見?電光火石的細細一想,他十分肯定聶家沒有得罪過林斌,“難道是因為匈奴的關係?”,他幾乎可以肯定是因為匈奴才不被待見了,心裏叫屈道:“咱生意人不管國事隻管發財,你和匈奴有仇找匈奴人發去唄!”
商人還有一項絕活,那便是變臉!
聶英一改先前的平淡,他找到對話的機會便開始滔滔不絕的讚揚林斌過去的豐功偉績,絕口不提林斌與漢國的不愉快,大肆口述林斌在塞外的每一場作戰,那句“為我華夏一族立威”說的特別順溜,再來一句“同是華夏一脈”,這不,雙方立馬就顯得親近許多了。
林斌愣愣地看著聶英在下麵口吐蓮花,原因他聽不懂文言文,對那些含蓄的馬匹是有聽沒懂。他見聶英時而慷慨激昂、時而婉轉委婉、時而又哀歎莫名,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喊:暫停!
聶英瞧見遼部(漢部)的官員表情奇怪,自以為說錯了什麼?他略有些無辜地看著林斌,終於長話短說,露骨地表示仰慕林斌的威名準備了些許禮物希望能被笑納。
這好像是一個開頭,聶英一談起禮物馬上有人跟上,宴席成了獻禮的場景,人人拿著一張禮單,你唱罷、我登台,禮物各有不同,相同的一句台詞便是:“請您笑納……”
林斌看著案幾上厚厚的一整塔竹簡、竹片、木片,再看看那一張張誠懇的笑臉,他腦海裏突然浮現鄭元過去曾經講過的故事。
依稀記得鄭元說什麼法治和人治,大談衛鞅(商鞅)變法的過程,其中就有一段衛鞅被秦孝公贏渠梁封為商君後百官送禮的場景。因為秦法有規定官員不得私相授受,也就是不能收取禮物,衛鞅拒絕了百官的禮物,不但拒絕還送交國尉府依法對那些送禮的人做出了懲罰。
鄭元講完後有問林斌一句話,他問“是否有逆人情?”,林斌細想過後回答“商鞅提倡法治,依法辦事。雖然顯得沒有人情,但卻是沒有做錯。”。如此……鄭元以為林斌也是不要人治,當時還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