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卷土重來》:歲歲輕歎(1 / 2)

多國參戰,遼地變成一個亂鍋粥的戰場,幸運的是漢部的戰略方針一直沒有轉變,全族執行的是以戰養戰策略。或許很難想象僅是一百六十餘萬人口,它卻有近五十萬(十六萬正規軍,其餘皆是仆從和奴隸)的軍隊給養和社會體係為什麼沒有混亂不堪,原因其實並不複雜,漢部僅僅建立兩年有餘,內部人口結構成份還在調和之中。

現時漢部的一百六十餘萬人口並沒有把仆從和奴隸算在內,那也就是說有一百四十餘萬部眾在為軍隊提供後勤保障。時間太少,外敵太多,漢部如果想安靜下來獨立發展,磨合內部的民族結構很難,如此一來隻有依靠戰爭充當潤滑劑,用鐵與火去淬煉以求獲得新生。

戰爭在繼續,內政也不能放鬆。

林斌不是一個治國的全才,事實證明他的能力十分有限,在缺少行政人才的情況下,漢部目前無法做太多事情,除開必需安置的現狀,許多管理民生的部門一直沒能快速的建立,支撐整個部族民生運作的文吏係統隻出現一個初步的框架。

先秦兩部融合進漢部之後,原來的文吏補充進文官係統,他們擔當起了部族的文治責任。這裏又滋生出了一些新的問題,首先受到考驗的就是文吏的治理,那些文吏管理的不是原來過慣了遵守律法的先秦人,而是一些根本不知道法律是什麼東西的草原人,還有一些剛從漢國遷移來散漫慣了的漢民。

由於生活習慣的問題,內政的治理舉步艱難,太過苛刻的律法所帶來的後果便是外麵在打仗,內部不服管束、械鬥、仇殺也一刻沒停,給執法隊帶來了很大的壓力,整天忙於疲命。

亂世用重典,一個人的出現很大緩解了內部壓力,那個人自稱子泊,深習法家律典,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是法家派別的‘治’派。

法家自古有三派,一派以慎到(人名)為首,主張在政治與治國方術之中,‘勢’,即權力與威勢最為重要;一派以申不害(人名)為首,強調‘術’,政治權術;一派以商鞅(這個不用說吧?)為首,強調“法”,法律與規章製度。韓非子認為“不可一無,皆帝王之具也”。明君如天,執法公正,這是‘法’,君王駕馭人時,神出鬼沒,令人無法捉摸,這是“術”;君王擁有威嚴,令出如山,這是“勢”。

奇也?怪哉!

世人隻知道有法家三派,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法家還有一個什麼治派。

子泊說:“依法治人,某欲學衛鞅(商鞅)又恐落於人後,衛鞅治秦而開‘法’派。吾甚向往!”

鄭元是法家‘勢’派信徒,聽到子泊大言不慚要開派大怒,親自前往與子泊大論三天。

鄭元出來後對天狂笑,他對即將出征的林斌說:“此人酷吏也!欲學衛鞅青史留名。可用之,不可重用之。”

林斌也在笑,他對現在的人基本有些了解,不難想象鄭元其實是認識子泊,兩人所謂的大論三天是在造勢,子泊大言不慚說要開派也是在造勢,一切為的就是名聲。不要小看名聲這東西,這時代有名聲就代表有人氣有威望,做起事來事半功倍。

林斌也並不反感造勢,他讓子泊先領一地治理,說是先看看子泊有什麼才能,觀察之後量才而用。

隨著漢部在遼地待的時間加長,陸陸續續有在漢國不得誌的人前來求官,其中法家信徒的人數最多。會造成這樣的效應其實不難理解,畢竟漢部從很多痕跡上可以看見先秦的影子,林斌采取的治理方針又偏向法治那一個方向,人們隻當又一個‘秦國’即將現世。

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在內,再有林斌本身是炎黃子孫,在沒有特定民族觀念的現狀下,漢國那些還在自稱趙人、燕人、楚人、韓人的學士並不像當權者那麼排斥,前來求官也沒什麼好值得意外。

林斌將內政管理丟給三司,將後勤保障交給韓安國,他率領神策軍連同附屬軍隊開拔,準備迎接西麵而來的匈奴威脅。

……

韓安國靜看大軍離去,他閉上眼睛仿佛看見兩支騎軍在浩浩草原來回衝殺。

天風浩蕩,瀚海闌幹,金戈鐵馬,萬死千傷,俱往矣;

長城巍然,征路悠長,眾生煌煌,美人淒涼,俱往矣;

唇槍舌劍,縱橫捭闔,君臣相傾,千秋家國,俱往矣;

威加四海,功震八荒,千載以往,意氣飛揚,俱往矣。

唯有孤星冷月,晨鍾暮鼓,青燈黃卷,村社戲場,在年年評說,歲歲興歎。

吟罷……

“世事無常,堵在外麵的唯一結果就是攔住遊牧民族南下的道路,漢部成了遊牧民族的首要攻擊目標。有漢部擋在塞外一天,漢國就能休息養生一日,同樣……漢部也能在年年的戰爭中鍛煉軍隊,依靠戰爭大量俘獲人口。”韓安國調轉馬頭,他忍不住再一次回首,“他知道擋在這裏每年都要和北狄、東夷打仗,怎麼還選擇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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