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之前呂炎和甲賀各自返回指揮軍隊,他們回去後的第一時間需要馬上率領本部向黃河進發,期望提前約三個小時逼近伏擊地段,盡可能的拉近兩軍的間距。
這一次軍事行動不比以往,林斌不能親身到達戰場前沿,他需要在後麵負責統籌,等待確定伏擊作戰合攏後給側翼的匈奴部隊致命的一擊。無論在任何時候,等待永遠是最難熬,夜幕降臨後林斌便一直待在中軍大帳,雖然已經確定作戰計劃但仍然還是不斷研究地圖,在腦海裏推演所有可能出錯的機率。
一萬漢軍也是留在了原地,被一萬神策軍和後麵趕來的三萬仆從軍圍在了中央。這些漢軍還沒有預示到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個個依然是興奮異常。
或許是悶了,林斌出了中軍大帳,他第一個動作是伸伸腰杆,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骨骼爆響,隨後接過草根子遞上來的鬥篷。
“韓安國來了嗎?”
草根子絕對是一名合格的親衛,他無論何時何地都在等待林斌的召喚,像極隻要林斌一醒、一有需要絕對馬上現身。聽到問話,草根子又是遞上了橫刀,這才答:“還沒有來。要不要派人催催?”
“派人催!”
林斌指揮不動那一萬漢軍,必需將韓安國接過來,讓韓安國去指揮那一萬漢軍作戰。
草根子當然是應“喏!”而去。
由於是待戰狀態,將士們注定無法進入軍帳歇息,大多是在各自忙碌,忙完了的將士則是圍在一起或聊天、或閉目養神。老兵知道應該怎麼在戰前讓自己的心態和體力保持在最佳狀態,而新兵……。漢軍基本上沒有參加過實戰,他們隻光興奮不懂去節省體力,看得神策軍在旁一直搖頭,不明白自家大人帶這麼些皺兒過來幹什麼?
“殺胡虜!”
很是慷慨激昂的口號,他們喊得是臉紅脖子粗,有些人更是抽出了兵器比劃,像極這麼砍下去砍的不是空氣而是匈奴人的腦袋。
林斌巡視期間當然看見了漢軍士卒在吵吵鬧鬧,漢軍的軍官似乎也不懂怎麼帶兵,隻是那一邊笑嘻嘻看著而不阻止。林斌得承認他看得有些愣神,一支沒有經過戰爭淬煉的軍隊,無論它訓練得再怎麼刻苦永遠都是一支沒有經過考驗、不能相信的軍隊,他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鬱悶,最終還是派人召喚漢軍的將領。
漢軍的建製顯得有些怪異,正是這種怪異讓漢軍在初期屢次吃虧,漢軍是二伍為一什、設什長;五什為一隊、設隊率;五隊為一屯、設屯長;四屯為一曲、設曲長;到了曲之後,漢軍的‘部’數量沒有硬性的規定,可以是四曲為一部、設別部軍司馬;當然還有五曲為一部、設校尉。往上就更為混亂了,比如‘軍’也叫‘幕府’,一名將軍可以是率領兩三部開設‘幕府’,也可以率領十幾部開設‘幕府’,‘幕府’下麵有自己的幕僚、文職官員、門客等等,還可以設立‘都尉’一職用來掌兵。當然,‘開府’的將軍除了無法決定自己的敵人是誰之外,他有自己的決事任免權。
誰都無權是評論哪一個朝代軍隊編製合不合理,畢竟每一個年代,設立起來的編製都應該有它的優點。打個比方:如果讓現代編製的軍隊去和古代編製的軍隊進行肉搏戰,該會是哪個編製占有優勢呢?毫無疑問,根本沒辦法得出結論,既然無法得出結論,有什麼資格去否定?
現在,林斌一個召喚一下子就來了兩個校尉、四個假都尉。假都尉的‘假’字絕不是說這個都尉是假的,這裏的‘假’和‘副’是同一個用法。
“即將大戰,你們麾下的士卒這麼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漢軍的軍官們被林斌一喝,喝得有點莫名其妙。
梁校尉說道:“護漢侯,大戰在即,都尉(韓安國)卻遲遲不到,我等實難約束。”
林斌應該知道了,這些漢軍的軍官是起疑了,故意不約束士卒是想讓林斌交出韓安國,沒有看見韓安國,這些軍官肯定還會做出其它事情,一直到韓安國出現才會消停。他也不再開口,隻是靜靜地掃視前麵的兩個校尉、四個假都尉。
這些漢軍的高級軍官被盯視時最開始隻是感到訝異,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感覺站在對麵的林斌臉色越來越冷,眼神也越來越銳利,一股強大的氣勢壓迫得他們忍不住降緩了呼吸的節奏,等待林斌踏前一步,他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從死人堆爬起來的煞氣,長久帶兵形成的威嚴,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用時間累積起來的氣勢。這個時候的人對這種氣勢有很多種稱呼,例如:將軍的煞威、主帥的威嚴、霸者的霸氣、王者的王者之氣、皇者的王道之勢。(可惜被YY過頭了,許多寫手連真正意義的王霸之氣、王者之氣都沒敢寫)
不管是什麼氣勢,林斌這一步像極踐踏在幾名漢軍高級軍官的心髒上,不斷不斷的壓迫,讓他們連呼吸都不敢。
“戰無不勝的護漢侯……”
“傳說中的殺人魔王,一戰坑殺近百萬胡虜。”
“西河之戰,眼前的這個人親手砍掉了五千顆羌族人的腦袋!?”
毫無疑問,亂七八糟的想法會慢慢統一,隻剩下“他想幹什麼”這個疑問。
林斌心裏在想什麼呢?他在想“現在的漢軍還不是那支經過一連串對外作戰勝利,養成自豪心理,對勝利有絕對渴望的軍隊。”,他覺得有些諷刺,似乎因為自己的存在,在數十年後會出現在漢國軍隊上的氣勢被‘接’到了五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