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進攻的匈奴人退了!”
林斌有眼睛看,他抓緊拳頭心裏不斷思考。自從雙方的策略同時被識破,匈奴人在這裏前前後後又拖了快一個月,這攻不攻、退不退,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才是個完!
“大人,是否暫時讓布列箭陣的士卒坐地休息?”
“不!傳我軍令:誰敢鬆懈,以軍法處置!”
現在時辰尚早,離天黑還有三個小時,戰場瞬息萬變,哪一方心生鬆懈之感,那也就離敗亡也就不遠了。
“你親自下去巡視,務必讓將士們明白:防禦戰打的就是耐心,都給我穩著點!”
呂炎還是第一次聽見林斌發怒。他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靠近了低聲勸誡:“全軍將士都在看著大人,請大人自重。”
林斌深呼吸一口氣釋出笑容,還故意笑出聲,讓周遭的將士聞聲為之側目。他洪亮聲道:“匈奴人想跟咱來陰的,咱們能讓他陰麼!”
正堵著一口怒氣無處發泄的將士聽到主帥親自開口說話了,他們扯著嗓子大吼“不能!”,這一聲吼出去,心情似乎順暢了許多。
林斌邁步走向高處,站在那杆隨風飄揚的戰旗之下,他高高舉起雙臂,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漢軍的將士們!”
震天一般的回應:“在!”
“我告訴你們!當今局勢下,是我軍占據著河朔,站在了有利的那方,不是我們應該心急,應該心急的是做夢都想奪回河朔的匈奴人。匈奴人為什麼這麼扭扭捏捏就是不敢上來攻?因為他們怕我們,不敢與我們交戰!你們應該以此為榮,因為你們隻是簡單的站在這裏,匈奴人就嚇得全身發抖,連上來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預料中的轟然大笑爆響,嚴陣以待的將士們可能無法了解戰爭真正的意義,他們需要的是主帥的鼓勵,主帥告訴他們應該怎麼辦。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匈奴人還會有更多的把戲,他們會咒罵、會叫陣,更加會使出卑劣不堪的手段來讓你們發怒。袍澤們!咱們就牢牢釘在這裏不動了,任他匈奴人喊破喉嚨,咱當是看匈奴人在演一出丟人現眼的戲!”
五軍將領怎麼不理解自家大人是在調節不穩的局勢,想用風趣的話語穩定軍心,所以有人就問了,“大人說的‘戲’是甚子啊?”
“這戲啊,那是娘們在一個高台上蹦蹦跳跳,哦……大夥兒都瞧見過匈奴人的薩滿跳大儺嗎?我說的戲啊,和那些個薩滿跳大儺時一樣,任他是蹦啊跳啊就是摸不著咱們一根汗毛,隻能幹瞪眼看著,他要是敢上來,咱們就給他來這麼一下子,他就得躺地上嗝屁著涼了。”
林斌比完動作卻是看見將士們在發呆,看來根本聽不懂自個兒在說什麼。
“這嗝屁著涼就是死翹翹的意思。”
一段近乎於風趣的說話,列陣而待的五軍士卒看到了林斌出來的輕鬆,亦聽明白了林斌想表達的意思,他們先前的怒意風吹而散,換而代之的是一種被主帥講話吸引了的心態。
林斌看到了想要的結果,他笑嗬嗬的表情不變:“我和大夥說件事。咱們守在這裏絕對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為什麼這麼說呢?大夥都不笨,一猜就能才出來。”
林斌漸漸不笑了,聲音也是鏗鏘有力,“我在進入河朔時曾在軍事會議上說:河朔是屬於漢族的河朔!河朔是我們西進的基地!河朔——除非我許可,否則誰進來都得死!”
那個‘死’字是用盡全身力氣咆哮出來,在寂靜的戰爭之上顯得很大聲也很有震撼力,至少那些聽到咆哮的將士臉上輕鬆的表情一肅,感受到來自於自家主帥的殺意而挺直腰杆。
呂炎‘噔噔噔——’地步上高台,抱拳帶頭高喊:“為王而戰!殺盡入侵胡虜!”
眾將依照軍銜而立,與眾將士同時高喝而出,立時喊“殺”之聲震天,霎時低落下去的士氣重新變得高昂,然而這樣還遠遠不夠,林斌需要的是更加高昂的士氣。
林斌伸手握住戰旗的木杆,他環視一圈,填上一勺子油,抽刀指天:“此戰之後,奠定西進基地,攻下西域,開國立邦,本王將賜予有功將士富貴與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