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林斌開始發號施令,一隊人不再選驚險小道走,二十沿著河岸一直向西,直到天微微亮時,他們終於看到了雁門郡的地界。
他們躲進旁邊的草叢遙望前方,橫跨在前麵的是一座渡口,對岸是雁門郡的一個邊防兵堡,但那裏已經被匈奴人攻破,可能是放火之後的兵堡不能住人,或是漢軍屍體無人掩埋發出臭氣,裏麵沒有駐軍,就是在對岸渡口竟也是沒有看到渡舟或是人影。
林斌一問才知道說匈奴人的進犯路線一般不會選擇有河的地段,補給和兵源是從定囊郡方向的陸路開來,隻是出於謹慎才清除渡口的漢軍安排人把守。
天亮有了光線,可以看見南岸渡口處的渡舟大部分被燒毀,河岸旁邊也被堆著漢人的屍體,但也就是那個堆滿屍體的河邊附近,匈奴人把牲畜圈起來無人把守。不同種類牲畜被區分開來,林斌他們想搶的戰馬就被安排在一所牛圈旁邊,那也是唯一有匈奴兵把守的地方。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露天而睡的奴隸紛紛爬起身來,在匈奴兵的吆喝下走向羊圈,旁邊騎著戰馬的匈奴人打著哈欠在監視奴隸的一舉一動,看到奴隸的動作慢了,就是馭馬上前,狠狠的一鞭子抽下去,奴隸吃痛不敢呼疼,隻得加快驅趕牲畜的動作。
林斌回頭看去,看到大部分戍卒身上的傷口由於一夜疾奔已經裂開,赤朱色的戎袍片片櫻紅,再往自己身上看去也是如此,開始擔心憑著他們這股傷兵隊能不能搶到馬匹。在公孫宏的蠱惑,還有他問清戍卒都會騎馬的前提下,他才決定冒險搶奪戰馬。
“那些是被擄的漢人吧?”
沒有人回答林斌的問話,誰願意看著同族同胞兄弟被異族像極牲口般的驅使著勞動呢?
“何時動手?”公孫宏看到了林斌一直在觀察地形,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匈奴人沒有警戒,他們的軍隊在前方廝殺,必然想不到會有漢軍會來襲擊。你瞧……”
公孫宏指向渡口,前方的羊毛氈不多,隻有五個,那也就是說這裏大概隻駐紮了五十名匈奴兵,其他奴隸和侍從相加起來,除去驅趕牲畜的人數,包括留在原地的匈奴兵,總人數不過超過五十人,留守的匈奴兵最多不會超過三十人。
“兵法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畜精銳,乘懈沮。你猶豫作甚!?”
林斌的表情很冷,他沒有理會公孫宏,心下計算從這裏到達渡口的距離,需要多少時間才能與敵交戰。他在共和國當傘兵時做的就是隱秘的任務,對突襲作戰並不陌生,所擔心的是怕在與渡口的匈奴人交戰時,其它地方的匈奴人聞訊來支援。
“匈奴人怎麼好像不在意渡口的得失,隻派這麼一點人看守?”
“想那麼多作甚!邊塞烽煙四起,除了我們這股喪家之犬,還有誰會來襲擊匈奴人?”
林斌漠然,不是匈奴人大意,而是長久以來漢軍都避免與匈奴人野戰,使得匈奴人養成一種習慣,認為漢軍隻會龜縮起來抵抗,不會主動出擊。
“甲賀!”林斌呼喚的人是一名什長,隊內唯一的五名弩手就在他的麾下,與其它人都配弩機不同,他自己所用的是一把四石強弓,叫鐵胎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