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受心靈創傷的人們重建了自己的家園,原本殘生斷臂滿處的村莊又恢複了生機,被燒得灰黑的土牆被重新抹上新的黃土,屋簷上,沒有條件購買瓦礫的居民用糯米草捆成一捆一捆的,各自用麻繩固定在木架上,一排一排放在屋頂的框架上釘死,那就是被用來當作遮雨的屋頂。
這是提供給鄉民交易的亭,也是戍卒們的駐地,這時沒有完善的補給製度,不是中央軍(指長安的北軍),那什麼都需要依靠當地的庶民,這些庶民不像關內的人們,他們有活著的責任,他們用的雙手每次重建被異族毀壞的,賴以生存的家,又負擔起邊軍的補給。
邊塞的人們其實沒有被嚴格的劃分責任,軍放下武器是民,民拿起武器是軍,有需要的話,軍要幫民建設家園,異族入侵,民被征召就變成了軍,所以他們既是軍也是民。‘軍民’最開始就是用來形容古時候邊塞生活情況的用語,後來被人們流傳了下去,成為了中華民族軍民文化的一部份。
林斌一直很注意觀察邊民的作息,發現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這時的人們普遍友善,他們總是盡量讓自己忙碌著,這樣就不會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他們也很樂意幫助近鄰,遠親不如近鄰的說法便是用來形容漢朝鄰居們的相處關係。
林斌三人來到了屬於自己的家,這塊地方是韓助臨時劃分出來的無主土地,所以離亭間的集市有點距離,但也因為這樣,這個新家很大,不是說房屋很大,而是說屬於他們可以耕作的菜園子很大。
那是一座典型的邊塞民居,四麵黃土混著雜草的牆壁,座南向東,也就是說,它的大門是向東的。房屋大門正前方是前院,大約三十平方米的菜果園子,雖然裏麵什麼都還沒種上,不過按照韓助的說法,那的確是片菜園子。
菜園子的右方有一座涼亭,那好像是座縮小版的茅舍,不過它沒有牆壁,隻用兩排糯米草架頂在上方,很顯然是用來遮雨擋光的。涼亭的正中央被擺著一張矮案,四周鋪著草席。竇史顏說,林斌好歹是個什長,以後還要做更大的官,不能沒有一處接待客人的場所,那樣很失禮,這總算讓林斌知道那涼亭不是被用來吃飽後乘涼午睡的。
林斌對一切不知道的事物都非常好奇,他來到房屋門前,輕輕推開了門,一眼望去,南麵牆壁有一個高約1米2—寬約65厘米的窗戶,所以室內的光線很好,左右兩邊各是一間內屋。正廳地板明顯被升高了,上麵鋪著草榻,裝飾格式像極了日本人的木屋……,錯!是日本人搬照漢屋格式學會了怎麼造房子。
“等等……”竇史顏拉住要走上草席的林斌,“兄長,要脫下靴子啊!”
林斌摸摸像極榻榻米的草席,發現草被編好後鋪在了竹架上,這就成了地板,因為害怕潮濕這才把地麵升高了,“哦!”,他似乎隻看見少數人家才會奢侈到編織草席用來當地板,多數人家的室內都隻是被踩踏得很相對比較平坦的泥土地。
“這些啊?是縣鄉的大戶和商販奢借的錢財買來的,李大戶還帶來了些糯米和栗米,說是請兄長收下,都放在外麵柴房。”竇史顏徹底興奮了,“尚獵戶還送了幾隻野味,說是讓陵子多補補身子,小孩子家家的,不吃肉長不高,還有顏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