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打大仗就能獲得額外的財富,而且軍臣單於現在首要的敵人並不是漢廷,而是西邊正在崛起的烏孫國和車師國。
匈奴人在即將回到草原的時候已經放鬆了警惕,其實他們一路上也就根本沒有警惕過,幾十年來隻有匈奴人劫掠漢人,漢人從沒有靠近草原報複,漢人隻會蹲守在自己建立起來的‘羊圈’裏再次等待匈奴人來劫掠。
也就是在匈奴人設立的羊圈裏,到處都有被捆綁的漢人男人躲避在火把照不到的地方悄悄商議怎麼樣才能逃跑。這些人大多長得凶悍,根本不願意做一隻待宰的羔羊,對於他們來說,以其被押解到草原深處當奴隸,不如拚死逃脫,反正最後也是難免一死。
每次匈奴劫掠人口往草原深處驅趕時,真正能走到草原深處的漢人十不過二三,也就是說,每十人裏至少要死掉七八人,環境的惡劣和匈奴人不願意浪費糧食的舉動是導致漢奴在遷移途中大量死亡的主要原因。
林斌拒絕了很多湊過來商議逃跑的人的邀請,他安靜地靠在羊圈的邊緣休息,可能是林斌長得高大魁梧,除了竇史顏之外,又有六人請求跟在林斌身邊,目的是為了尋求暫時的庇護。
竇史顏就是下午立誓要殺盡匈奴的壯碩大漢,聽他講,竇姓在關中是大姓,當今漢廷的皇太後也姓竇,不過竇史顏和竇皇太後八杆子搭不到一塊,他們一人是皇廷貴胄一人是邊郡小民。
“有人能逃得了嗎?”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老是喜歡粘在林斌的身邊,惟恐離遠了就會被殺死。他叫司馬童,自稱是書生,長得十分纖弱。
林斌也在思索應該怎麼做才能安全逃離,他一天都在觀察匈奴兵和注意周圍的環境,發現匈奴兵一旦上馬就變得精悍無比,周圍的環境大多不適合躲避追兵,至少是無法多藏人。
這裏大多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大部分是黃沙戈漠,隻有少部分地區長有青草和並不茂密的林叢,樹林範圍也不大,至少匈奴人稍微一查很快就能把整個樹林翻個遍。不遠處的桑亁是這附近唯一的一座城鎮,但是看那緊閉的城門,不用想也知道桑亁城的人絕對不會允許逃亡者進城。
匈奴人把萬餘漢人青壯分成千人隊進行看守,每個押解漢人的‘羊圈’地理分布又都不同,像林斌這個‘羊圈’,它就被安排在一片坡地下,西北側是匈奴人聚集兩百人左右的兵營,南麵則是一座同是關押漢人的‘羊圈’,更南麵是一座聚集500個匈奴人的兵營,隻有東北和西邊方向的戈漠地帶守兵較少。
“隻是我一個人可以逃跑,帶上你們,恐怕很難逃掉。”林斌說得非常自信,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身為共和國最精銳的傘兵之一,他有自信的理由。
竇史顏、司馬童、鹿吾左木,還有那四個不知道名字的人齊齊看向林斌,其中司馬童差點立身來撲過去,像極不牢牢看緊林斌,下一刻他就會突然不見了似得。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圍在林斌的人低聲說,“兄弟,你獨自逃生去吧!(大兄,求求你帶上我們!)”,竇史顏讓林斌獨自走,多數人懇求帶上他們。
“我……”林斌不熟悉這裏的一切,他不懷疑自己能逃掉,而是在遲疑若是逃了,他能不能在一個完全不熟悉的環境裏生存,在過去的半個月,如果沒有老伯的接濟,他早已經餓死多時。
他說著蹲立起來,被捆綁的手掌碰碰自己右邊的小腿,發現迷彩束褲裏的那把匕首還別在小腿,神色一凝,似乎在思考一個難以下決定的選擇。
“兄弟,當走不走,出了邊郡到了草原就永遠走不掉了。趁著夜色,匈奴人又忙著劃分財富和*婦孺,走了吧!”
林斌凝視竇史顏,突然覺得竇史顏是一個可以深交的朋友,“我走了,你會怎麼辦?”
竇史顏慘然一笑,“兄弟若真走得,有機會請務必替某多殺幾個胡虜,也算替某和某的老父報了仇!”
“大兄,大兄,莫丟下童。”司馬童抽泣著哀求,其他人也隨著低聲哀求。
林斌沉默了。